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整个大堂所有人都为之愣住。
面对秦炽的嘲讽，柳毅没有忍气吞声。
而是直接抓起桌上的砚台，狠狠甩在秦炽脸上。
砚台“砰”的一声，精准地砸中秦炽的头顶，哗啦一声碎了满地。
药王庄的砚台，虽是白玉所制，材料较为脆弱。
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还是直接将秦炽整个人砸懵了，让他头破血流。
“你……”
“你敢伤我？！”
秦炽双目通红，瞬间变成一头暴怒的野兽，嘶声吼道：“柳毅，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给我上，给我杀了这个罪臣贱种！”
秦炽身后的两名随从，立刻气势汹汹走向柳毅。
柳毅丝毫不惧，抱臂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眼看着双方剑拔弩张，就要大打出手。
姚雅从二楼跑了回来，大喊道：“住手！”
“我们药王庄是卖药救人之地，不允许恃武逞凶！”
“这株野山参归谁所有，我们掌柜的已有定论！”
秦炽两眼仍死死瞪着柳毅，狞笑道：“柳毅，你等着。”
“现如今你爹柳青云已经进了天牢，你的下场一定会比他更加凄惨！”
“今日我就给药王庄一个面子，不在这里废掉你。”
“赶紧给我把野山参包好，我赶时间。”
姚雅却站在原地无动于衷，淡笑道：“秦公子，你误会了。”
“我们掌柜的说，二位公子皆是丞相之子，定然是见多识广，博学多才。”
“所以今日这株野山参，希望二位公子能以才竞之。”
“谁的才华更胜一筹，便将野山参免费奉上，分文不取。”
原本，听姚雅驳了秦炽面子，众人还有些疑惑。
药王庄的掌柜，又非痴傻之人，怎么可能为了柳毅这个罪臣之子，得罪秦炽公子？
现在一听此话，才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人家掌柜的不是痴傻，而是段位比他们想象中更高啊！
仅仅只把野山参送给秦炽，虽然能对秦家表忠心，却难免令众人不服，对秦家有所非议。
故而，人家掌柜的便想出这么一个高招，让秦炽和柳毅比试才华。
世人皆知，秦炽自幼饱读诗书，学识渊博。
而柳毅不过是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论才华都比不过秦炽的一根脚趾头。
如此一来，不仅没有人会不服气，还可以给秦炽一个当众展示才华的机会。
简直是将拍马屁做到了出神入化啊！
想明白药王庄掌柜的用意后，秦炽嘴角也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好啊，既然掌柜的有命，我当然愿意献丑。”
“只是不知道，别人答不答应这个提议？”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柳毅，心中暗暗猜测，柳毅根本不可能答应。
毕竟，比试才华，柳毅没有一丝能赢秦炽的可能性。
得不到野山参不说，还要当众丢人心眼。
这种明知必输的局，只要柳毅不傻，就绝不会答应。
然而，柳毅却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我为何不答应？”
“不过仅仅只是一株野山参作为赌注，实在太小，秦炽兄可敢与我外赌一场？”
“哦？”
秦炽没想到柳毅竟真敢答应，顿时大为意外，饶有兴味道：“你打算外赌什么？”
“就赌一万两银子，外加你手下这两个奴仆，如何？”柳毅淡笑道。
听闻此话，众人顿时都忍不住为之大骇。
谁也没有想到，柳毅不仅答应，还主动提出扩大赌注。
莫不是柳家出事，让他受得刺激太大，脑子坏掉了不成？
毕竟，这是比试才华，又不是比试喝酒。
他根本没有哪怕一丁点，能战胜秦炽的可能性啊！
“柳毅，你确定？”
秦炽强压心中狂喜，道：“一万两银子，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但你们柳家全府如今已被抄没，还拿得出一万两银子？”
“这个，不劳你关心。”
柳毅耸耸肩笑道：“如果我输了，即便砸锅卖铁也会凑齐银子赔给你。”
秦炽继续问道：“那两个奴仆，你上哪里去找？”
“你们府上的下人，应该都被关进慎刑司接受审讯了，就算能活着出来，也要变成废人，我可不稀罕要。”
柳毅淡淡道：“我府上还有一个下人，名叫如意，是我娘当初的陪嫁丫鬟。”
“除了她之外，再算上我。”
“如果我输了，我便亲自做你的仆人，当牛做马，任打任骂。”
“如此，你总敢接了吧？”
“好！”
秦炽顿时欣喜若狂，心中的激动溢于言表：“这可是你说的！”
这些年来，他和柳毅一直被人拿来比较，令他很是不爽。
在他看来，柳毅虽然与他同为丞相之子，但不过是一介游手好闲的纨绔，根本不配与他相提并论。
秦家倒台后，秦炽一心想着如何打压柳毅，告知世人他们之间的差距。
没想到今日，柳毅竟然主动给了他这么好的机会。
只要自己今日赢了柳毅，将他收作自己的奴仆，那孰高孰低，可谓高下立判。
即便日后有朝一日，柳青云官复原职。
相信再也不会有人，拿柳毅这个纨绔来和他相提并论了。
秦炽生怕柳毅反悔，立刻转头看向姚雅，催促道：“事不宜迟，赶紧出题吧！”
“诗词歌赋，八股文章，你随便出题，我样样都行！”
姚雅淡笑道：“秦公子，请稍安勿躁。”
“掌柜的说，正好我们药王庄的柜上，还缺一副对联。”
“请二位公子不吝金玉，各为我们写下一副。”
“掌柜的将会亲自挑选出其中更优秀的一副，作为今日之比试的优胜者，并且今后就将这幅对联张贴在柜上。”
“对联？哈哈哈哈！”
秦炽忍不住仰天大笑：“这种比试，也未免太小儿科了。”
“让开，我先来！”
说着，秦炽直接当仁不让走上前，拿起柜上的毛笔。
然而他正想沾墨，却没有找到砚台，疑惑道：“墨砚何在？”
姚雅脸色复杂，弱弱道：“有一半，碎在地上……另一半，还在公子你的脑袋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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