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不敢。”

    二人虽然嘴上说着不敢,但是脸上分明写着老大的怨念。

    他们从前可是堂堂宰相秦府的团练教头,虽然不说风光无限,但起码也是待遇优越,养尊处优。

    可如今,却因为少爷跟人家打了个赌,直接成了柳家的人。

    换做从前,去了柳家也就算了。

    柳家权势虽不及秦家,但好歹也是当朝三大丞相之一,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问题是,现在柳青云被两大丞相联手针对,已然锒铛入狱。

    现在的柳家,就是一个烫脚的大火盆,谁踩进去都有可能有去无回。

    少爷这一赌不要紧,他们哥俩纯纯就是蜜罐子掉进了火坑里啊!

    “我知道你们心里有意见,认为跟了我之后,往后就得过苦日子。”

    柳毅淡笑道:“我且问你们,你们在秦府办事,每个月给你们开多少银子?”

    高大力回道:“我们平日里是跟少爷办事的,少爷每月给我们开十两银子的月钱……”

    “好!”

    柳毅直接从怀中,取出一张一千两银子的银票,拍在高大力手上。

    “这一千两银子,你们每人五百两,算是我先付给你们每人两年的月钱。”

    “此外,我们柳家的下人都已经不在,空房间多得是。”

    “除了主府之外,你们随意挑选,想住哪间就住哪间。”

    听了柳毅这番话,高大力和李宽顿时都愣住。

    “少爷,你……你说得是真的吗?”

    “我们即便当初在秦府,也不曾有这般待遇啊……”

    “你们少爷我,向来是一诺千金,说出去的话从来不会收回去。”

    柳毅微微眯起眼睛,笑容变得冷峻些许。

    “不过丑话,我也要说在前面。”

    “只要忠于我的人,我向来是竭尽所能,会给予他们最好的回报。”

    “但是,如果敢对我有异心的人,我也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尤其是表面上对我忠诚,暗地里却卖主求荣。”

    “你们知道,我通常会如何处置这种人吗?”

    高大力和李宽缩了缩脖子,显然被柳毅这冰冷的语气有些吓到了。

    “不……不知道……”

    “不知道,也没关系。”

    柳毅拍了拍二人的肩膀,淡笑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两个,最好一辈子都不要知道。”

    “只要你们忠心耿耿跟着少爷我,保证你们的前途,比在秦家要强得多。”

    看着柳毅那高深莫测的背影,高大力和李宽都不由暗暗捏了把冷汗。

    “老李,从前秦相不是经常说,柳家的这位少爷,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根本成不了气候吗?”

    “怎么今日看来……和秦相说得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嘘,小声点!”

    “让少爷听到了,当心要了你的狗命!”

    ……

    回到柳府,守在府门外的禁军已经全部撤去。

    看来是先前小青的到来,给他们起到了足够的震慑。

    柳毅将买来的药材交给如意,让她煎好之后喂母亲服下。

    柳毅先前的判断不错,母亲并无大碍,只是气虚体弱,加之急火攻心,才导致不省人事。

    喝下三副药后,母亲便从虚弱的昏厥状态中苏醒过来。

    “娘,你总算醒了。”

    柳毅坐在床边,关切道:“怎么样,娘,还有哪里不舒服?儿子去给你抓药。”

    “毅……毅儿……”

    见柳毅安然无恙归来,柳母瞬间眼含热泪:“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毅儿,你……你爹他……”

    “娘,我都知道了。”

    柳毅宽慰道:“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我爹的。”

    “您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先将这碗粥喝了。”

    柳母虽然没有什么吃饭的心思,但她刚刚苏醒,必须进补一些营养。

    在柳毅的连哄带求的逼迫下,总算是勉强喝下半碗粥,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些许。

    “娘,我这两日一路打听,但打探到的消息非常有限。”

    说到这里,柳毅皱眉问道:“王文杰和秦儒,是用什么理由诬陷我父亲,致使我父亲被打入天牢?”

    柳母重重叹了口气,苦涩道:“我平日就经常劝你父亲,同样在朝为官,身居高位,要时常和同僚们多走动走动,搞好关系。”

    “但是你父亲执意不听,一门心思只知道理政,丝毫不顾及人情世故。”

    “结果果真不出我所料,遭了他人的中伤暗算。”

    “王相和秦相,为了栽赃你父亲,竟然拿出八年前他担任南江巡抚的旧账。”

    “当时南江州富人众多,官商勾结,混乱不堪,腐败之风更是盛行成灾。”

    “王文杰对陛下栽赃,称你父亲任南江巡抚时,收了云城知府范大统十万两银子的贿赂,包庇了数十名私盐贩子,让朝廷损失了重大利益。”

    “秦儒为了坐实这项罪名,勾结吏部官员,制造了诸多伪证,甚至还找到现如今已回乡养老的范大统,从他嘴里录了一份口供。”

    “陛下为此龙颜大怒,便下令抓捕了你父亲,还说要严审重办,杀一儆百。”

    听完母亲的这番话,柳毅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对这场诬陷局有了一定的概念。

    思忖片刻,柳毅问道:“母亲,那父亲究竟……有没有收受那个范大统的贿赂?”

    “绝对没有!”

    柳母斩钉截铁道:“你父亲从为官之初,便一直恪守清廉之道。”

    “多年来未曾贪人半斗米,未曾收过一文钱,又怎会贪墨十万两银子?”

    “当年的真相,是范大统为了庇护那些私盐贩子,带着银子来找到你父亲,想要向你父亲行贿以求通融。”

    “你父亲将范大统痛斥一番轰走,决定亲自前去抓捕那些盐贩。”

    “却没想到那些盐贩提前得到消息,全都乘船跑路,躲到了当时担任北江巡抚的王文杰手下。”

    “你父亲去问王文杰要人,王文杰推三阻四,执意不给。”

    “你父亲向朝廷上书弹劾,那王文杰花了大把的银子买通关系,摆平此事。”

    “此案便就此不了了之,却让那王文杰暗暗记恨上你父亲。”

    “既然当然的真相如此,陛下为何不明察?”柳毅问道。

    “毅儿,除了你之外,恐怕天下再无第二个人,相信这个真相了。”

    柳母苦涩笑道:“王文杰和秦儒结党营私,权倾朝野,满朝上下大小官吏,皆是他们的党羽。”

    “为了设下这个坑害你父亲的局,他们可谓煞费苦心,机关算尽。”

    “当初与你父亲搭班的南江总督沈泉,数日前突发恶疾,暴死家中。”

    “治下的知府、县令,要么离奇失踪,下落不明,要么就是已经被王、秦二人收买,成为栽赃你父亲的伪证。”

    “他们能将黑的染成白的,能把清官打为贪官,你父亲纵然再是清白,又能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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