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圆月半明,竹林也像覆上了一层雾蒙蒙的烟气。把守在倚竹居门外的士兵一动不动地站着,突然,林间似乎掠过一个黑影,士兵面色一凛。
“我去看看”,说完便紧握住手中的追了上去。
他一连追了几里,几乎将竹屋四周围了个遍,可惜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痕迹,只有几只渗人的乌鸦盘旋着,又原路返回。
“刚才殿下屋内有没有什么动静。”
“没有。”
他看了眼倚竹居,这地方实在太小,连皇宫里下人的院子都要比这大些。一眼就能将这里面看到底,屋内微弱地亮着光,与之前别无二致。士兵皱着的眉头松开,只当刚才是乌鸦飞过。
屋内的陆岱景并不知道外面的异样,面对着铜镜,上半身赤裸着,他解开绷带,露出左肩那道血淋淋的伤痕,没有得到医治,那里的皮肉几乎快要溃烂。
铜镜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浑身乌黑的身影,那人半跪在地上,将手中的药膏放在陆岱景手边。
陆岱景拧开盒子,“贵妃设计的那几个反贼都是陆延礼亲自带到皇帝面前的?”
“是。”
“只有两个,其余的都被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岱景将药膏抹到伤口,左肩瞬间痛得像被火燎,似乎皮肉都冒着腐蚀般的“滋滋”声。
陆岱景紧紧地咬牙忍耐着。
黑衣人低着头道:“兵部的人去查了城外的制兵处,搜刮出大量的私造兵器,那俩人都指认是殿下您的安排。”
“还有大臣拿出了您的亲笔信,上面确实是您的字迹。”
陆岱景一言不发地绑好绷带。
“殿下,是否需要去查一查那封信,毕竟您从没有……”
“不用。”陆岱景开口道:“是我亲手写的。”
黑衣人一顿。
陆岱景拢好了衣服,“继续说。”
黑影沉默了半响,朝中的事只是这些,再其余的……他突然回过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昨日殿下进入竹林后,王妃便被带回了太子府。”
“外面传出的消息是,王妃在您入林后跳了崖,生死未卜。”
左肩那处更是痛了,陆岱景死死咬着后牙,手中的药盒被捏得变形,好一会儿才说道:“没其他事了,你走吧。”
正当黑影准备离去时,陆岱景又开口叫住:“等等。”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陆岱景沉默了半响
“我记得,太子府里放着一个金笼……”
这日,太医照例来给江奉恩把脉。江奉恩产后月余,总是用补身的汤药养着,身子倒是没什么大碍,只不过瞳孔微散,交谈时也会莫名愣神,像是这些日子受了什么刺激。
“太子妃平时还得注意的情绪,情绪起伏太大易有损心智。”
江奉恩一愣,然后点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或许是陆岱景受伤那日受了点刺激,导致这些日子总是晃神。当年本就伤了脑子,一受到什么冲击就反应不过来了,之后接连几天都会有些迟钝呆滞。
这事还是他刚到太子府那年发现的,那时候他一受了刺激就变得不太对劲,陆延礼或许是担心他变成痴呆儿,叫太医定期来给他开方子吃药,稍微缓和些,他就怀了孕。
人说一孕傻三年还真不是没有道理,养胎的时候总被肚子里的小东西折磨,一心在它身上,或许就是那时候又变笨的。好不容易三年过去了,没想到第二个孩子又来到他身边。
他低头亲了亲熟睡的青江,虽然嘴上说聪不聪明无所谓,但谁希望自己是个傻子。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把在睡梦中的孩子吓了一跳,还没睁眼就哇哇哭了起来。江奉恩忙抱着他轻声哄着,好在青江很乖,不一会儿又沉沉睡过去。
“外面怎么这么吵?”
“殿下让人收拾了隔壁的屋子,说是要将四处寻得的那些奇珍异宝都放进去。”
江奉恩把孩子递给乳娘,“怎么不放在库房?那里比这儿大得多。”
小悦朝着江奉恩揶揄地笑笑:“殿下这是想把珍贵的宝贝都放到您这儿来呢。”
江奉恩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他站起身:“走吧,出去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厮们还在收拾屋里多余的东西,一个个地往外搬,江奉恩正往前走了几步,见一群人合力将一个金做的笼子搬出来。他的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脑袋里忽地闪过那些不好的记忆,喉咙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掐住让他喘不上气。望着那笼子距离越来越近,他双腿发软,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却撞到身后的人。
那人将他的身体抱住。
“怎么了?”
江奉恩说不出话,甚至不敢扭头,浑身无法控制地发颤。
陆延礼皱了皱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他脸色倏地一变。
“这东西怎么在这儿?!”
陆延礼向来温和,突然的变脸将下人们吓得忙跪下,“殿下、这、这是解将军在杂房里瞧见的,说是喜欢,便叫我们顺带着给他搬去府里……”
陆延礼皱着眉将江奉恩按到怀里,听到一声清朗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苑外传来。
“怎么发这么大脾气?”
身穿牡丹华秀服的男人笑嘻嘻地朝他们走过来,“太子殿下不是说我想要什么拿什么吗,怎么一个金笼子就舍不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人名叫解原,随父亲在边西征战,年纪轻轻便立了功,升了爵位。他与陆延礼素来交好,本还想说点什么,却见他冷得渗人的脸,还有他怀中的男人也明显是被吓住的模样,愣了下,笑容一瞬间僵住。
“你哪里找的笼子?”
他看看皱着眉的陆延礼,又看看一旁的金笼,隐约察觉过来,“无意见看见的。”他指了指一旁的小侍,解释:“他带我去正厅的时候迷了路,不小心绕的了后院去便瞧见了。”
那小侍慌忙跪下认错,张公公也道:“殿下,这是前些日子新来的。”
陆延礼瞥了他一眼:“带下去领罚,逐出府。”
又朝着下人道:“将这东西拿去融了。”他看向解原,“你若是喜欢,改日我新做一个送你府上。”说完便带着怀里的人回了屋子。
解原有些困惑地站了会儿,扭头问:“张公公,那笼究竟……?”
张公公摇摇头:“是太子妃不喜欢。”
解原露出笑,“这么多年,殿下还是这么宠爱他。”
江奉恩对那东西极怕,陆延礼将人抱在怀中哄了好一会儿才稍微缓过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年那些都过去了,我已经叫下人融了那东西,今后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只想江奉恩想起那些心情仍旧郁郁,一时半会都没再搭理陆延礼,陆延礼便陪着他躺在床上,不一会儿江奉恩就睡了过去。
陆延礼直直看了他半响,才轻手掀开被子走了出去。
走到杂院的时候却见那笼子还好端端地放在屋里。
陆延礼皱眉,张公公在一旁开口道:“师傅已经请过来了,若是要融毁,奴才便让人抬过去。”
陆延礼盯着笼子,没说话。
当年自己破了江奉恩的身,他就一心想跑,跑回他心心念念的陆岱景身边。江奉恩那些小把戏太多,有几回他不设防让他跑了出去。陆延礼便叫人造了这笼子。
江奉恩太喜欢陆岱景,自己若想与他相比,仅仅是对江奉恩好是不够的,否则早在几年前江奉恩便成了自己的人了。
本想着细水长流,可却被人半路劫道。他告诉过江奉恩,叫他别后悔。
可江奉恩没明白,那就只能对他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俩人多年的情谊在自己抢占他的那一刻撕碎得彻底,此后一接近他江奉恩就挣扎着一副要杀了他似的模样。
陆延礼的耐心耗尽,便叫人调制了春药,先前逼着他服下,俩人便日夜颠倒地交合。混沌的时候百依百顺,等他清醒过来,就愤怒地咒骂。
江奉恩一直期待着陆岱景会来救他,陆延礼从不开口说什么,只是在某一天带他去了酒楼,让他亲耳听陆岱景说出的那些话。
那日之后江奉恩顺从了许多,但一双眼睛总是黯淡的。
陆延礼又重新拿出药来,强硬地涂满江奉恩整个肉屄,又满满灌进他的穴里。半个时辰不到,江奉恩便挣扎着淫叫起来,他抱着江奉恩,密密地亲吻着,在他耳边说爱,惯着他,哄着他,却不再进入他的身体。
直到哭着叫他延礼哥哥,撒娇似的祈求。
陆延礼才愿意满足他。
他不让任何人接近笼子,江奉恩无论是吃饭睡觉都是陆延礼亲自陪着。
若是陆延礼夜里不来,江奉恩便只能整夜锁在笼子里,没有任何光亮,没有任何声音。时间一久,江奉恩害怕了,便开始依赖。
他这么乖,陆延礼便对他愈发好。看着江奉恩变得离不开自己,陆延礼却突然告诉他自己的婚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打开笼子,放江奉恩出来,说等他成了婚,江奉恩便可以离开。
那之后陆延礼便没再去过江奉恩那儿,江奉恩去找过他,但他从来不见,像是觉得就此不相往来。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大婚前一夜,那时候府里处处都是喜庆的红,他刚踏进江奉恩屋子就被江奉恩抱住,江奉恩在他怀里掉眼泪,哭声愈来愈大,最后竟是怪他将自己掠回府又任他自生自灭。
陆延礼瞧着他那张满是眼泪的脸笑起来。
于是第二天江奉恩便成了新娘。
“殿下?”
张公公的声音将陆延礼从回忆里唤醒。
他看着笼子最终还是摆了摆手,纵使江奉恩在笼子里的模样实在漂亮,像只无助的雀儿,但是江奉恩不喜欢。
“抬去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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