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上官若离是受过特工训练的,理智和自制力都超乎常人,所以强迫自己没扑过去,情绪的变化仅限于濡湿了眼眶。
“活着就好!”曲箫寒声音暗哑,眸中蓄泪,忙“哗啦”一声打开扇子,摇晃着掩饰自己的情绪。
他被带回来时他六岁她三岁,他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个粉雕玉琢如同仙童的女孩儿,尽管她看不见。
一开始只是喜欢,长大了就有那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尽管知道她与东溟子澈自小定亲极力压制那份不该有的心思,但那份情愫还是不受控制的疯长。
她终归不是他的,现在又成了未来的宣王妃。
曲箫寒平复了自己的心绪,将下人的卖身契交给上官若离,敲打了一番她们,然后恋恋不舍的走了。
后宅内院,他不能长时间逗留。
上官若离轻轻叹息,心中伤感。明明郎有情妾有意,却只能把感情深藏心底。最后一别,就是一生!
所以遇见对的人,不要轻易转身。也许这一转身,再回头的时候,她已经消失了。再见唯有坟前荒草漫长及腰,终成枯冢。
“奴婢拜见大小姐!”两个怯怯的声音唤回了上官若离的思绪。
两个丫鬟跪在她面前,应该是一等贴身丫鬟。她们二人后面跪着四个二等丫鬟,再后面跪着八个粗使丫鬟、四个婆子。
她们都好奇而悲悯的打量着上官若离的眼睛,似乎疑惑她真的看不见吗?
“你们以后是我的人了,聪明能干先放到一边,我最看中的是忠心!”上官若离抚摸着桌子上她们的卖身契,这些人的命运抓在了她的手里。
“奴婢定忠心伺候大小姐,绝不敢有二心!”一众丫鬟、婆子忙磕头表忠心。
上官若离淡淡的道:“你们只要忠心,本小姐绝不亏待你们,但若是吃里扒外,做出悖主之事,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到最后,语气中透着冷冽的肃杀。
众人眸光一凝,神色郑重,不敢小看这个瞎眼大小姐。
上官若离道:“好了,你们按照刚才那位公子吩咐的去忙吧。”
“是!”众口一词的答应,鱼贯退出了房间,最后剩下了两个一等丫鬟。
一个鸭蛋脸、杏仁眼,长得清秀干净,一行一动比较稳重。
另一个圆脸、大眼睛,脸上还有婴儿肥,看着年龄不大,眼睛澄澈灵动,比较活泼。
鸭蛋脸道:“奴婢二人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请大小姐赐名。”
有了新主人的下人都要重新赐名,证明自己是新主人的私有物品了。
但上官若离觉得起名是烧脑的活儿,道:“你们本来叫什么?自我介绍一下。”
鸭蛋脸道:“奴婢叫鸭蛋,十四岁,家里是农户,因为家乡旱灾,被卖了半袋高粱。”
婴儿肥道:“奴婢小花,十一岁,家里发大水都死光了,我在街上讨饭,结果被拐子卖了。”
这名儿是土得掉渣了,贴身丫鬟要跟着主子出入各种场合的,名字也是门面。
“取个什么名儿呢?”上官若离托腮冥想,手不经意的摸到长长的头发。想起自从来到这里就没痛痛快快的洗个头发,用淘米水和皂角洗头真心很痛苦,真的很怀念现代的各种洗发水啊!
于是道:“鸭蛋你叫飘柔,小花你就叫沙宣吧。”
二人忙谢恩,“谢大小姐赐名!”
沙宣道:“我们的名字真好听,比那些菊啊、梅的好多了!”
上官若离让她们熟悉一下她的随身物品,然后上床歇息去了。说是休息,其实她躺在床上修习内功心法。
人多眼杂,盘腿坐着的传统姿势太不方便了,所以她要尝试新姿势。
晚饭上官天啸在宫里参加西戎的接风宴没回来,大家都在自己院子里用饭。
曲箫寒以雷霆之势,将府里的侍卫全部换成了对上官天啸忠心耿耿的私兵,将管家等明显有嫌疑的下人都关进了暗牢。
是以,晚上没有人来梅香园搞事情。
没有了郑舒悦,但是外面还有追风和逐月呢,上官若离等到半夜,才找了个追风去嘘嘘的机会溜了出去。
肖飞已经醒了,见到她就一个暴栗砸了过来,“你这个不孝的丫头,竟然把老子扔在这里不管了!”
上官若离敏捷躲开,道:“这几天我不方便出来!”
肖飞没打中,却眼睛一亮,惊喜的道:“吆喝!这都让你躲开了?你竟然取到了三生草?经受了洗髓伐骨之痛竟然还活着!”
上官若离的脸沉了下来,“你知道有多凶险,你知道那种痛常人难以忍受?你不告诉我,还让我去找三生草?我娘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
肖飞心虚的眨巴了几下眼睛,梗着脖子辩解道:“是你自己嫌循序渐进的慢的!再说,老子也没想到你一个小丫头真会去那凶险的地方,更没想到还真让你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也不跟他计较,从怀里拿出那些地契和房契递给他,“这是我娘当年的一部分嫁妆,你去把田产、铺子收回来养老吧。”
肖飞翻了翻那些纸,警惕的打量了一眼上官若离,道:“你不想奉养老子?想用这些东西打发了老子?”
不得不说他真相了,上官若离额头落下几根黑线,这老头儿被关了十五年怎么也不傻呢?
不过,坚决不能承认,“我一个瞎子,要这些有什么用?明摆着让人算计,还不如给你。”
“你不是不瞎了吗?再说你都给老子,你自己的嫁妆呢?”肖飞可不是好糊弄的。
上官若离白了他一眼,轻嗤道:“我嫁给那个变态,要嫁妆有什么用?听说他都折磨死五个新娘了,我就是第六个!”
肖飞一听炸毛了,“不行,老子带你走,决不能被那混账折磨死!”
“这就对了嘛!”上官若离心里暖暖的,许是血缘使然,觉得肖飞很亲切,“但走咱们也得要过日子啊,必须把我娘的嫁妆都要回来,难不成留给肖云箐?”
“呸!没门!老子要凌迟了那贱人!”
“那你还有娘亲当年的嫁妆单子吗?”
肖飞蹙眉摇头,“谁留那玩意儿啊,当初也没想到你娘会……”说着哽咽起来。
上官若离正要安慰他,药童闯了进来,“姑娘,元昊又受伤了!老爷他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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