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溟子煜带着一身的幽怨、一身的欲求不满,从密道走了。
上官若离开了门,让飘柔和沙宣进来伺候梳洗。
看着呈上来的王妃正装,上官若离蹙眉,“这个太繁琐,穿简单点吧。”
飘柔道:“今天见府里的下人,一会儿还要回门,王妃还是穿的隆重一点。”
上官若离无奈,任由她们给她捯饬。
第一次见这府里的下人,得摆出王妃的威仪,恶奴欺主的事儿,原主可遇到过不少。
作为现代人,上官若离不会歧视下人,但也不会与下人搞什么人权平等、做姐妹做朋友的那一套。
社会大背景、人们的观念在这儿摆着,她不会一边跟下人说我把你当朋友,一边又把人家当下人用。
再说了,下人们虽然骨子里有奴性,但也是有尊严的。一个主子突然要和下人交朋友,人家只会认为你有什么阴谋,或者是在施舍。
而且,那也只是给下人们一句口头上的平等,再给点小恩小惠,根本没有在本质上改变对方的地位与身份。
就好比,上官若离对飘柔说:“飘柔,我把你当成朋友。”
可是,飘柔这个“朋友”见到她却要下跪,次数多了她心里能平衡吗?
再说了,上官若离把下人当朋友,皇上、皇后、贵妃等那些上位者会把她当朋友吗?
不会,她见到那些人,还是得下跪行礼。
既然别人不跟她讲人权,她又何必跟人家讲人权,这不是扯犊子吗?
在上官若离东想西想时,飘柔和沙宣已经替她换好衣服,然后替她梳发挽髻。
飘柔将一只金步摇插入如云的发髻中,金步摇镶着闪亮的红宝石,衬得上官若离整个人更加明艳夺目。
沙宣两眼亮晶晶的道:“王妃,您真美,这步摇也喜庆。”
上官若离微微一笑,扶着飘柔的手端着王妃的架子出去见那些宣王府后院的下人。
出门一看,却是微微一愣。
宣王府的后院很大,即便是没有女主子,上官若离觉得怎么也得上百号下人。
毕竟像这种勋贵之家,府里针线房、洗衣房、厨房、采买、工匠等等部门都很齐全的。
还有洒扫、花匠、传话跑腿儿的、轿夫等等,加巴加巴也得不少人吧。
可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苏嬷嬷带着沉鱼、落雁跪在前面,后面有八个粗使婆子,再后面是十个年龄不一的太监。
加起来统共和琴瑟居的下人差不多。
琴瑟居的下人都是从镇国大将军府陪嫁来的,是梅香园的原班人马。
“免礼平身吧。”上官若离没有为他们在这里跪了这么久而表示歉意,但还是随口问了一句,“后院的下人都在这里了?”
前院的下人由管家安排专门的管事,不归后院女主人管。
“谢王妃!”苏嬷嬷扶着沉鱼起来,福身道:“回王妃,都在这里了。咱们府里原来只有王爷一个主子,王爷又不住在后院,所以后院就这几人。”
上官若离微微点头,“嗯,你们该干嘛干嘛,都散了去忙吧。”
“王妃,”苏嬷嬷给了落雁一个眼色,“这是后院的账本,您是这府里的女主人,后院中馈理应由您管理。”
落雁手里抱着一个盒子,上前几步,用双手举到头顶。
上官若离懒得操这些个柴米油盐的闲心,于是道:“本妃以前眼盲,很多事都不懂,初来乍到的,对府里的事情和王爷的习惯也不清楚,还是由苏嬷嬷继续操心管着吧。就是辛苦苏嬷嬷了。”
苏嬷嬷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老奴定不负王妃的信任。”
虽然没几个人,但这是脸面问题。
上官若离这事儿倒是办到她心里了,像苏嬷嬷这样身份的下人,就在乎个面子,在乎在主子面前的存在感。
若是把她供起来,让她养老享福,她觉得主子不需要她了,老了,反而会很失落,就像得了退休综合症似的。
但苏嬷嬷并没有喜形于色,淡然的禀报道:“王妃,您回门的礼物王爷都让人准备好了,请过目。”
沉鱼双手捧着一个单子递给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接过单子看了两眼,就交给飘柔。
咳,看不懂,那些名字太复杂,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不过又是玉石、又是珊瑚的,应该都是极好的。
苏嬷嬷又道:“礼物都运到大门口了。”
“嗯,好!你们退下去忙吧。”上官若离想问问东溟子煜是不是跟她一起回门,但想想还是没问。
东溟子煜腻歪了一晚上,也没提回门的事,他应该是不会屈尊降贵跟她回门。
堂堂王爷,能亲自去迎亲,已经实属难得了。
上官若离虽然希望他去,但也不在乎这些事,吃了早饭,就带着飘柔、沙宣和几个二等丫鬟回镇国大将军府。
仍然坐着两个粗使婆子抬着的软轿,出了二门,经过长长的巷道,到了王府正门。
正门口,王妃出行的仪仗队已经准备好了,又是旌旗又是寿扇的,还有护卫、抬着礼品箱子的随从。
一眼望去,浩浩荡荡的,还挺排场。
当然,还有许多八卦好事儿的吃瓜群众,都抻着脖子翘首以盼,等一睹上官若离的尊容。
毕竟,上官若离可是唯一一个活过了宣王新婚之夜的人。
而且,眼睛还神奇的复明了!
见到上官若离出来,吃瓜群众们眼睛一亮,像看怪物似的指指点点。
东溟子煜的豪华大马车停在门口,莫想放下上马凳,“王妃请!”
上官若离心中纳闷儿,东溟子煜这是为了给他撑场面,让莫想送她回门吗?
撩开车帘,却意外发现东溟子煜坐在马车里,还是那张冰山面瘫脸。
手里拿着的似乎是公文,抬眼看了她一眼,淡淡吩咐道:“出发!”
莫问在外面宣唱:“出发!”
上官若离坐到他对面,见中间的小桌上已经摞了好几份公文了,轻咳一声,道:“等很久了?”
“嗯,”东溟子煜眼皮也没抬,提笔在公文上写着什么,“听说女人出门很磨蹭,幸好本王有准备。”
呃!上官若离一脑门儿黑线,好吧,你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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