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上官若离和凤锦行的书信来往,都是随着账本附带的,也不封口,只是说明账目和生意上的事。
这次凤锦行专门让人带信过来,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
青峰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双手递给上官若离。
上官若离从青峰手里接过信,信不厚,信封上的字如凤锦行的人一样,柔和却不失棱角。
拆开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
上官若离很快看完了内容,脸色微微一变,但房间里不光几人,还有各自的丫鬟,人多口杂,她也没说什么。
将信收进袖袋,“走吧,先去吃饭。”
大家都是聪明人,也不多问,乐呵呵的去了饭厅。
吃过饭,回到卧室,上官若离才将信拿出来给东溟子煜,“凤锦行的信。”
东溟子煜眸色一沉,本想保持男人风度,不看媳妇的私信,但手还是遵从本心接了过来。
上官若离将繁琐的裙装脱下来,叹息道:“皇上的身体出了问题,连夏鹤霖都诊不出端倪。”
东溟子煜看完信,将信团成一团,扔到了炭炉内,“看来白青青的失踪很有可能与皇上的病有关。”
上官若离眯眼,“那怎么办?是把白青青送回去,还是让皇上秘密来一次?”
东溟子煜冷飕飕的瞥了她一眼,“本王说过,扶持他登上皇位,本王就撒手不管了。这点儿事儿他若是挺不过去,也不配坐那个位置。这一次本王替他解决了,下次呢?”
这话说的何其无情,但又很有道理。
皇上过了这个年才十九岁,就是按现在的习惯按虚岁算才二十,以后的漫长岁月,不知要有多少暗杀、刺杀,不会次次有人帮他解决。
“可是……知道他可能被算计了,我们不管真的好吗?”出于人道主义,上官若离还是于心不忍。
再说,皇上在上官若离的心目中印象还不错,他们在封地过的这么自在,皇上的配合功不可没,况且他们还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呢。
东溟子煜紧抿着薄唇不说话,眸光凉凉的看着她,眸中都是幽怨和愤怒。
上官若离感到冷风阵阵,还以为自己又发烧了,对上他那充满怨念的眼眸,唇角抽了抽,这是……吃醋了?
忙干笑道:“那个,呵呵……不管、不管,咱过自己日子,让他吃这一堑长这一智。”
东溟子煜冷哼,霸道的将她拉近怀里,“不许关心别的男人,不许心疼别的男人,不许挂念别的男人!”
上官若离扶额,柔声道:“好好好,我眼里、心里、脑子都是你,连梦里都是你。”
呕!这甜言蜜语说的,齁得慌!
“哼!这还差不多!”东溟子煜满意了,嗅着她的发香,轻叹一声道:“明日你将皇上的症状告诉白青青,问问是怎么回事。另外,本王会派人告诉皇上白青青来了元城。”
若是他身体真受不住了,会派人来请白青青,或者亲自来元城。
上官若离吻了他的薄唇一下,就知道这个男人是个心软的,不会真的不管皇上的。
不过光听症状,白青青肯定也诊断不出什么,她需要各类化验和仪器检查。
……
皇宫里,太后请了皇上和十殿下在慈宁宫用的晚膳。
自从太后调整了对待皇上的态度,不再以强势的态度逼着他做这做那,母子关系好了很多,皇上来慈宁宫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
用过晚膳,宫人们上了茶。
一个精致的陶制茶杯,茶香回转,芳香四溢。
皇上如玉的手端起茶杯,闻了闻,笑道:“好香!”
太后慈爱的笑道:“这是雪翠寒烟,最适合用陶制茶具,喝喝看。”
目光落在皇上瘦削的手指上,眸中闪过一抹心疼,“皇上又瘦了,得注意休息。政事不要太劳心,时间长了就得心应手了。”
皇上心中一暖,笑道:“朕记下了。”
说着,茶杯送到唇边,浅啜一口,入口微涩,但回味芳香甘甜,“好茶!”
十殿下眸色微闪,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好茶配好器,这套陶制茶具可是臣弟废了好大劲儿寻来送给母后的。”
皇上又喝了一口,笑道:“小十有心了,倒是朕疏忽了孝敬母后。”
太后闻言心中一暖,眼圈儿一红,“皇上日理万机,母后晓得的。”
皇上轻叹,“朕虽不能像以前那样亲自出宫去给母后寻好东西,倒是可以让人去搜罗,不知母后可有想要的东西?”
太后眸中泪光闪烁,但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有你这句话哀家就欢喜了,以前是母后太激进了,总觉得你太年轻,想你按照母后的想法去做皇上。母后只是压力大,心里急,希望你早日坐稳这江山,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母后,朕也有错,朕毕竟是太年轻了,乍然登上高位,有些浮躁和轻狂。”皇上现在想起自己对太后的态度,也是惭愧不已。
太后笑中含泪,“好了,咱们是母子,何须如此?”
皇上笑道:“母后说的是。”
母子二人相视一笑,算是彻底冰释前嫌。
不得不说,太后是聪明的女人,知道改变不了别人就改变自己,没有闹到不可弥补的地步。
十殿下看着这一幕眸光阴沉,但只是一刹那,马上恢复了天真无邪的样子,笑道:“皇兄,你若是让母后高兴,就赶紧立后纳妃,早日给母后诞下孙儿。母后可天天跟臣弟念叨想含饴弄孙呢!”
“凌儿……”太后嗔怪的瞪了十殿下一眼,有些小心翼翼的看向皇上,“皇上,不要往心里去,哀家只是说说而已。而且,皇上过了这个年已经二十了,一般情况,孩子都能跑了。”
太后的姿态放的如此低,这般的小心翼翼,倒是让皇上感到既惭愧又心酸,还有些心疼。
咬了咬下唇,似是下定决心般,道:“以前是朕不懂事,这事儿就有劳母后操心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字一句都如一把刀子插在心上,让他心痛难当。
既然早晚要走出这一步,倒不如早一些斩断那不可告人的情丝。一则让太后放心,二则平衡朝堂势力。
“真的?!”太后惊喜的眼睛都亮了,扶着凤椅的扶手,身子都微微前倾,总怕自己听错了。
十殿下瞳孔一缩,手紧紧的捏住茶杯,意味不明的看着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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