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要丰收了,七队的人磨刀霍霍。
这天晚上开社员大会。
“今年的麦子不错,大家都辛苦了。”
“不辛苦。”
有张海他们几个小伙子起哄,社员们都在大笑。
有好收成,自然都欢喜。
“辛苦一季就要见成效了,这个天天气不稳,所以咱们要克服困难排队万难抢收小麦,明天早上六点出工,有没有意见?”
“没有。”
“很好,我们生产队分了三个组,记工分和安排人员也就由各组组长来安排,我就不多嘴了。我只强调一点:颗粒归仓,咱们的麦子颗粒大,丢了一粒都心疼,捡麦子的娃儿些也仔细点。”
“好。”
队长要说的说完了,问社员们还有什么意见。
“队长,咱们这小麦收了是不是就可以分了?”
“收了晒干了交公粮除了提留就各小组自己分,我说话算话,生产队绝对不会多拿多占。”杜天全笑道:“这么多麦子不分了哪个给你们保管。”
“要吃白面粑粑了”
“你们倒是可以吃噢,我还要卖了娶儿媳妇”
……
村民们在兴奋中散会。
杜红英问了一下麦子是在地里割麦穗然后再割麦秸秆。
“今年肥料足麦秸秆粗壮,要是一起割回来挑都够得挑,先抢收回来再说麦杆的事儿,哪怕是把秧子栽了再去割都无所谓,淋坏了就在地里点一把火烧了还能当肥料使。”
杜红英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麦秸秆可以编草帽。
“是可以编哒,哪个手有这么巧?”
每家每户都有一两顶草帽,下小雨的时候也能遮点雨,出大太阳的时候遮太阳。
“我们试试呢。”
杜红英自己手不巧,但是生产队里巧手不少:“问问看有没有人会,如果有人会,咱们这么好的麦秸秆当柴烧甚至当杂草烧了可惜了。”
“哪个管这个噢,忙都忙不赢。”陈冬梅觉得自己的闺女是太闲了,整天琢磨着这些闲事儿。
杜红英却不这样想,如果真的能利用起来,组织村民们编草帽不也是创收吗?
集体经济时代能创收也是为大家谋福利。
要说杜红英也没有那么高的觉悟,主要是爹是生产队队长,搞好了功劳是爹的。还有一个,她多多少少可以从中赚两个。
杜红英背一个抱一个去找李红梅了,她也没出工,因为小日子来了,石柱不让她下地。
李婶子在村里那是通讯员的存在,信息收集得多。
“编草帽你找我娘就好了。”李红梅道:“你等等我。”从墙上的钉子上取下钥匙就去开娘家的门:“我们家的草帽从来没买过,都是我娘编的。”
人才啊!
编得挺好看的,和供销社卖的一模一样。
只是带子是用布条做的。
“我娘说她们当姑娘的时候编草鞋编草帽、打席子、绩麻线纺纱织布啥都做。”李红梅笑道:“到我这儿我啥都不会,天天挨训。幸好我嫁了才管不到我了。”
“你可真是好福气。”杜红英也笑,
上辈子的李红梅嫁的男人是外县的说是工人,其实回娘家的时候看到黄皮寡瘦的,一脸的憔悴。
现在李红梅尽管是来小日子脸色依然很红润,眉眼时全是幸福,嫁男人不管工人农民,还是要要嫁对才行。
“我还是不托你的福。”李红梅拉着帮忙抱着一个孩子:“啧啧,红英,你喂的啥啊,这么沉,一天一个样,变化好大噢,几天不见又长了一头了。”
“喂奶,两个都特能吃。”杜红英也笑:“我娘说的娘壮儿肥果然是这样的,我也能吃,这两个家伙也是能吃得很,好在现在还小,再大点可能就不够了,到时候得添奶粉了。”
“就是,我听我姑说城头的娃儿都添奶粉,不过那东西贵。”
“贵一点也没事儿,总比饿肚子强。”
“倒也是,你能挣。”李红梅逗着怀里的孩子:““啧啧,你两个才有福噢,你娘能干供得起你们的奶粉。”
杜红英笑,她能挣石柱和李红梅是一清二楚的。
“当真,红英,你说做这个草帽是不是也想做生意?”
“嗯,用生产队的名义去做,我们挣个辛苦费。”
“交给我和石柱去卖?”
“那肯定的。”
“红英,你真是太好了。”
“你别这么高兴,现在的人都喜欢在供销社买,零散的卖未必好卖。”
“那怎么办?”
李红梅好愁,看到钱都赚不到。
杜红英也总觉得有办法可想,但是脑子里一时转不过弯来,不知道该怎么搞。
直到她回家看到石灵给她做的一个装尿片片的布袋子里灵感来了:为什么不给草帽加点边或加一朵药什么的。
还有,草帽不一定要像农村人用的那么大,城里人又不种庄稼,更多的是遮太阳,编小一点编好看一点肯定好卖啊。
想到这个点子就赶紧去找李红梅。
李红梅正准备煮饭呢,见杜红英又来了很惊讶:“什么掉了吗?”
“钱掉了。”杜红英笑着说了自己的计划。
“啧啧,红英,难怪我娘说你脑子灵活,你这么一说就感觉好有艺术细胞了。”
“啥艺术细胞?”
“那个买石灵布袋的那个人又来买了两个包,说石灵的包很有灵性,有艺术细胞。”
“她是干啥的?”
“听说好像是山川煤矿厂的文工团的。”李红梅道:“你不会觉得她也要买草帽吧?”
“那不一定。”杜红英道:“晚上我来找李婶子。”
“行。”
李婶子今天割麦子累得腰酸背疼,好在李红梅煮了他们一家子的饭,看女儿悠闲的坐在凉椅上摇着蒲扇硬是没忍住。
“同样是女人,李红梅,你咋个命就这么好呢?”
李红梅眨巴着眼,没听明白。
“你老娘我哪一个月没小日子,小日子来了不也照样洗衣做饭下地挣工分,你咋个就可以不做呢?”
“娘,这个还是托了您的福,给我找了好男人。”李红梅得瑟的指了指在院门口洗衣服的石柱:“他懂得心疼人。”
李婶子牙都酸了!
“婶子,红梅”杜红英就在这个时候来了。
“噢,对了,娘,红英找你有事儿。”
“啥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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