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昭的背影,刘衍重重地把奏章放在桌子上。
张洪让内侍胡林送刘昭回去,自己则又候在门外。
“张洪!”刘衍叫了一声。
“奴婢在!”张洪闪身就走了进去弯腰答道。
“朕很热,把炭火撤了一些吧!”
“是,陛下!”
张洪立刻跑出去招呼人从含章殿外面把炉子里的炭撤了不少。
不得不说,这炉火的设计还真是科学,分别在四周布置了炉火,温度能传进室内,废气却排向空中。
确保了室内的温度和安全。
只是不知道炉子的材质是用什么做的。
等张洪撤了炉火,刘衍又把他叫了进来。
“佛经的事,你怎么看?”
“陛下,奴婢不敢妄言!”
张洪扑通跪下。
刘衍皱了皱眉:“朕恕你无罪便是!”
“是,陛下!”张洪继续跪着。
皇帝恕罪了,那便不得不说。
“佛教传入我朝,不过年的事,民间信众不少,都说那释迦摩尼有通天手段,信佛者能摆脱病痛折磨,脱离苦海!”
“你信吗?”
刘衍漫不经心地问道。
“奴婢愚钝,了解不深!”
“那就是不信了?你读过佛经没有?”
“陛下,奴婢读过一部!”
“说来朕听听?”
刘衍饶有兴致地喝了口水,盯着张洪。
“奴婢读过《浮屠经》,经书里描述了释迦摩尼事迹,经书中说那释迦摩尼是自他母亲的右肋出生的,一生下来就能走路,向四方各走了七步等等!”
张洪说完还没说完,刘衍就笑了起来。
“别说了!哪有人是从肋下生出,无稽之谈!”
“是,陛下!奴婢也认为此书内容确有虚妄之处!”
“那刚才的经书你读过没有?”
“唐郸在门口之时,奴婢曾翻了一下经书!言语晦涩,所以不曾多读!”
“既然言语晦涩,那你认为唐郸能教吗?”刘衍知道张洪说的的确是事情,自己也翻看了一下,要理解起来,真不容易。
“据奴婢所知,唐郸与那传经人释利交往颇深,定然有教授之法!”
“唐郸还是有些本事的!三教九流都认识!”
“是!”张洪心里一紧,刘衍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对唐郸不满吗?
他可是掌管东宫宿卫的!
刘衍接着说道:“你说有没有可能,这经书只需要读,而不必理解意思呢?”
“奴婢以为应该如此!佛经讲究缘法,找到殿下,那自然是和殿下有缘了!那释迦摩尼自会用法力帮助殿下开启智慧,而不必读懂!”
张洪顺着刘衍的话强行的说出自己的理解。
“哈!”刘衍笑了起来,“这释迦摩尼神通广大,若能诵经便让太子智慧开启,那朕可得好好感谢他!”
“吾皇圣明!”
张洪立马磕了三个头。
“行了,静观后效吧!若这佛经全是浮夸之词,也是浪费时间!那朕非得毁了不可!”
刘衍的心里很矛盾,对佛经的作用半信半疑。
在脑海中不断肯定和否定自己的做法。
“陛下,奴婢以为,佛教虽有浮夸之处,但道理却是教人向善,信也无害!我想这正慧法经就算浮夸,也定有可读之处!”
刘衍点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朕倒是望太子读经后,也能浮夸一点,那也不枉我辛苦一场!”
“是,陛下,殿下若能诵读,佛经中智慧自然是会有增长的!谅那和尚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陛下!”
“那再说吧!张真人配制的药物何时能成?”
“陛下,张真人昨日派人前来告诉奴婢,那玉龙丹配制极其复杂,尚差神犀丹一味药,而我景朝并无此物,张真人已率弟子远赴域外找寻!”
“神犀丹是什么药物?我大景朝竟然没有?”
刘昭紧皱眉头。
“张真人言,那神犀丹为尚未交配过的成年雄性犀牛肾囊,大景朝地大物博,物产丰盈,偏偏没有犀牛此等物种!”
“行了!”刘衍似乎有些不高兴,“那张真人说何时能回来!”
“真人说少则三年,多则五载!”张洪听刘衍语气不好,说话的声音也小了。
“三年五载?”
刘衍叹了口气。
“回陛下,此犀牛从落地开始,便需日夜看护,待到三岁,方可入药,所以需要的时间较长!”
张洪再度解释。
“知道了!”
刘衍心头十分不是滋味,原本还等着道士张宗清炼丹来给自己补身子,要是诞下龙子,那也就不太操心皇位的继承问题。
现在好了,至少还要三年。
但愿这佛经有用吧!
明知不可能,也不得不抱有一丝幻想。
“东宫那里,朕数月未曾听到消息,太子妃可有动静!”
“回陛下,还没有动静!”
“五年了,还没有动静!”刘衍也很无语,自己不行也就算了。
想不到儿子也不行。
还一直幻想着如果自己不能再有个儿子,那有个孙子,只要智商正常,那也不错。
反正自己正值盛年,有的是时间培养。
哪知道五年了,仍然是一无所获。
“谢才人呢?”
“也是一样!殿下大婚后,便不曾去过西宫!”
张洪小心地提醒了一下。
“太子妃彪悍如此,太子又如此愚钝,当真是无语至极!”
张洪可不敢接话,一声不吭。
说下去可能就牵扯到司马钰的父亲,那可是皇帝的死党,为景朝建立立下汗马功劳,并一直忠心耿耿,当今八公之一的齐国公太尉司马北。
宦官不得干政,这是刘衍立下的规矩,何况牵扯的还是司马北,所以张洪立刻闭嘴。
“你倒是想想办法,让太子再与东宫其他宫女接触!实在不行,你想办法带太子出宫溜达溜达!若有适合的良家女子,也无不可!”
刘衍说得轻松。
这可是几手准备啊!
张洪的心里却咯噔一下,司马钰自己也惹不起啊!
要是让太子沾染宫女,那司马钰说不定会把自己杀了!
而且是杀了就杀了!
自己不过是一内侍而已,皇帝绝不会追究太子妃责任的,那就太不划算了!
不过嘴上还是马上说道:“是,陛下!奴婢遵旨!”
“那你出去吧!”刘衍又拿起奏章。
“是,陛下!”张洪起身弓着腰倒退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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