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刘烁走了,刘衍一把扯起奏折,撕得粉碎。
这些封王,在自己的地盘好日子过腻了,竟然想逼自己改立皇储,实在是可恶,该一个个的全废了。
但这些人都是一方诸侯,手中权势极大,尤其是镇北王,统率二十万大军,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但必须要解决这个事情!
不然一定是极大隐患。
别说刘昭本来就笨,继承大统,根本不能处理政事。
就算按照自己的设想,设立几个辅政大臣,恐怕也无济于事。
哪怕日后自己真的再生一个聪明的儿子,有这些个王在,皇位照样也坐不稳。
好在皇族也不是只有这七个王,最大最老的爷爷辈安平王太宰刘孚没有改立储的意思,其他皇族暂时还翻不了天!
何况同样还有同样统率二十万兵马的靖南王刘煊制衡!
但七王会不会狗急跳墙,干些忤逆的事情出来呢?
这事可耽搁不得!
是时候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了!
“张洪,传朕旨意,着安平王、靖南王、太保和齐国公进宫议事!”
刘衍立刻吩咐张洪。
所以刘衍准备召见最信任的四个大臣,问问他们的意见。
“陛下,四公已在云台殿等候多时!”
“什么?他们早就来了?怎么不早说?”
刘衍十分意外。
早点来那不是更好?让四公听听镇北王改立储的说法。
“正是,陛下一直在同镇北王议事,安平王说在云台殿等候,不让奴婢启禀陛下!”
“行啦!朕这就去见他们!”
“是,陛下!”
张洪弯着腰上前带路。
刘衍心里清楚,安平王并不想见镇北王,至于原因,大概是顾虑皇族内部的安宁吧!
安平王、太宰刘孚,靖南王、大将军刘煊,太保何治,齐国公、太尉司马北坐在云台殿一直在喝茶。
谁也不说话。
这四人,刘孚年纪最大,看着刘衍长大的,刘衍从小不听话,还被揍过不少。
所以刘衍对刘孚,至今心里都有些忌惮,但却是十分尊敬。
刘煊是刘衍的堂叔,年纪比刘衍大了十多岁,可以说是带着刘衍长大的。
年轻时带着刘衍一起南征北战,多次和刘衍出生入死。
景朝建立后便被刘衍封为靖南王、大将军,掌管南部兵马。
何治年纪也不小,快八十,既是刘衍小时候的老师,又曾担任侍中,处理国家政事经验丰富,深得刘衍信任。
因年纪大多次要辞官,刘衍都不允许。
司马北是刘衍的发小,年纪四十多岁,又是刘衍的亲家,关系十分亲近。
但自从刘衍病重,司马北意图另立继承人后,刘衍的心中对司马北便有了成见。
好在司马北主动认错,确实还需要司马北制衡朝中大臣,所以在表面上刘衍原谅了他。
刘孚和刘煊坐在左边,刘孚是刘煊的叔父,当然是坐在上首。
何治和司马北坐在右边,何治坐在前面。
看到刘衍亲自来云台殿,几人都站了起来迎接。
大家都有免跪权,只是稍稍鞠躬。
“叔祖父,已有半年未曾相见,身体还好吧!怎么这般瘦?”
刘衍一边说话,一边大步走了进来,看着骨瘦嶙峋的刘孚,拉着他的手。
“还好,人生难得老来瘦,瘦是福气啊!”
司马孚年纪大了,说话很慢,而且不停地用手帕擦嘴。
因为口水不断的流出来。
“叔祖父所言极是,快坐!”
刘衍扶着刘孚缓缓坐下。
“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看人也不太清楚!”
刘孚说着,口水都淌在了衣衫之上。
刘衍拿出自己的手帕给他擦拭干净。
“叔祖父精神矍铄,实在是我大景朝之福啊!”
刘衍说完,缓缓的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陛下,老臣近日屡做噩梦,梦中妖孽下凡,为祸人间,又见日蚀不祥之兆所以请三位前来,一起请陛下解梦!”
刘孚一只手紧紧地扶着椅子扶手,另一只手擦着嘴唇。
“叔祖父,不妨说来听听!做甚噩梦?”
刘衍知道刘孚的脾气,哪能是为了几个噩梦就来解梦。
“陛下,老臣健忘,只记得有妖孽下凡,而记不清楚所为何事!”
司马孚说话有些喘气,手也颤抖不停。
“那继位看看,叔祖父这梦何解?”
刘衍笑笑,看向其余三人。
“陛下,妖孽下凡,喻示朝中有奸臣作乱!”
靖南王首先说话。
刘昭点点头,看向何治。
“陛下,臣以为妖孽下凡,乃是异族作乱!”
刘衍还是没表态。看向齐国公司马北。
司马北显然心里也早有准备,拱了拱手说道:“陛下,臣以为妖孽下凡是地方有官员贪墨,引起上天不满!”
刘衍点点头,这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给一个解释,怎么说都有道理。
大家都是政治高手,只要给他一个事情,他总能找出合理的理由来解释。
“陛下以为呢?”
刘孚却是问道。
大概在他眼中,刘衍既是皇帝,又是那个小时候被揍的调皮孙子。
所以问得也很不客气。
“叔祖父,近日日蚀,朝中大臣纷纷上奏,说日蚀之兆,是朝廷德政不修!叔祖父所梦妖孽下凡,也与此有关!叔祖父以为如何?”
“唉!奸臣、异族、贪官污吏,陛下,这大景朝都是妖孽啊!你可曾想过缘由?”
“叔祖父说得有理,是朕闭目塞听,怠于朝政,致使妖孽层出不穷啊!”
刘孚点点头:“善安啊!也不能全怪你,妖孽要生,就算是上古圣贤,也不能完全杜绝,也不必放在心上!”
刘孚倒是一点也不谦虚,还直接叫了刘衍的小名。
“叔祖父说的是!所以朕打算祭天,以向上天表达朕革新吏治、铲除奸小、守边境保百姓安宁的意志!不知叔祖父以为如何?”
刘孚当然知道日蚀要祭天的习俗。
日蚀是借口!
却也最能奏效。
既能堵天下悠悠之口,还可以借此机会实现某些目标。
实在是一举几得!
刘孚擦着口水:“祭天一事,自然是要的!只是德政嘛!陛下还是要再修修!并非革新吏治、铲除奸小就行!”
“是,叔祖父!请叔祖父提点!”
刘衍回答得很是尊敬,也就刘孚敢说这话。
其他三人虽然亲近,但可不敢这样直来直去。
毕竟人家是皇上,距离还是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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