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中义双手背在身后,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祁乐眉间微微一跳,暗道,不就是劝皇帝结婚他不乐意吗?

    至于这样吗?

    不过皇帝是个女人,结婚这件事情,着实是难为人家了。

    听到孔中义这么说,赵三赶紧向前一步,腆着脸解释道:

    “大人,这位是祁太医,他平时就在天牢里为一些罪不至死的犯人治病的,不是皇上派来的……”

    孔中义闻言,转过了身子,但双手仍然背在身后,目光落在祁乐的身上,他忽然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连连抽气道:

    “妈的,总算是有医师来了啊,赵三,你小子不错!”孔中义整个人顿时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嘴角抽抽着,“痛死老夫了!”

    祁乐被这位礼部尚书也给搞得哭笑不得,他立在了孔中义的面前,说道:“大人,你坐好,我揭开你的伤口看看。”

    孔中义乖巧地坐在了椅子上,一张老脸露出了一个听话的学生一般的表情来。

    祁乐翻开药箱,取出了一瓶金疮药为他敷上:“大人这就是皮外伤,养养就好了。”

    孔中义看着祁乐,任凭祁乐为他清理伤口,嘴角微微抽动着,显然是比较痛的。

    “祁太医,之前为陛下治好了腹痛顽疾的便是你吧?”孔中义开口问道。

    祁乐目不斜视,将金疮药倒在了孔中义的伤口上。

    孔中义顿时惨叫一声,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点点的细汗。

    “侥幸而已,主要还是陛下福缘深厚。”祁乐一副忠君的模样。

    孔中义道:“可不要谦虚了,你的医术肯定特别高超,以后老夫要是有点头疼脑热的,可能还会麻烦到你!”

    祁乐为孔中义包扎好了伤口。

    而在这天字三号房的旁边,连着的便是天字四号房。

    里面有一个双手被巨大的锁链捆住的披头散发的人。

    看不清他的面容。

    此刻听到孔中义和祁乐的谈话声,那人顿时冷笑连连,高声道:“乾武帝这老东西,还没死呢?”

    这声音一下子让祁乐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孔中义则是斜斜地看了过去,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讥讽来:

    “赵老狗,你赵家的天下都亡了这么多年了,别叫唤了!你还能活着,多亏了太上皇他老人家可怜你!”

    那人顿时疯癫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夏长生,我的好兄弟啊!哈哈哈!居然都当了太上皇了!?”

    赵三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手中轰出一道暗红色的掌印,隔着牢门直接拍在了那人的身上。

    直接将之轰在了墙壁上,锁链哗哗作响。

    “上皇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真是不知死活!”

    祁乐全程冷眼看着,从这几个人的只言片语之中,大概知道,这天字四号房之中,关押着的,是前朝的某个重要人物。

    坊间向来有传闻,大乾得国不正。

    但三十多年前的秘辛,当今已然是鲜为人知了。

    ……

    ……

    祁乐提着药箱出了天牢。

    方才除了给礼部尚书孔中义治疗了外伤以外,还在天牢内,又治了八位病人。

    都是些小病,但积少成多。

    很快,祁乐来到了烈阳武馆。

    张烈阳正领着一群人在堂前演练。

    众人的拳头,打得是虎虎生风。

    其中有半数都是九品武者,还有三位八品武者。

    见到祁乐,张烈阳立刻叫副手继续领着众人练,而他则是迎了上来,笑着对祁乐说道:

    “祁兄弟,你总算是来了,我们这有个兄弟,前日与人赌斗,手被打断了……”

    祁乐道:“快,我来看看。”

    祁乐很快在屋内见到了已经包扎好了的伤员。

    对方的伤已经被处理过了,但用的药祁乐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比自己的是要差了不少的。

    于是他赶紧为对方更换了一番。

    也就在此刻,外面忽然吵闹了起来。

    烈阳武馆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这是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穿着一身束身的黑衣,头发随意地披散着。

    他一双星眸之中,似乎蕴含着闪电,精气神很足。

    一看就是练家子,观其凝神练气的状态,修为至少在七品,甚至是更高。

    而很多人都跟在此人的身后,围在了烈阳武馆门外,全都是一副吃瓜的样子。

    整个烈阳武馆,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那人双手抱拳,自报家门:“在下衡阳叶燕杰,来此,只做一件事情……踢馆。”

    张烈阳神色凝重,这人……他是知晓的。

    约莫在月余之前,这衡阳叶燕杰忽然出现在京城。

    他每隔七日,便会挑战一家武馆。

    迄今已挑战了五家,全部都胜了。

    他有一身极强的身法,败在他手下的五位馆主,其中最强的一位,乃是六品武者的实力。

    叶燕杰胜了这一场之后,受了很重的伤。

    所以也让他破了七日挑战一家武馆的惯例。

    今日,是他胜了六品的第十三天。

    他来到了烈阳武馆。

    张烈阳向前一步,同样是双手抱拳:“久闻兄弟大名,今日总算是见到了,不过……你这气息虽然混元强壮……但你的伤应该还没有好完全吧?”

    张烈阳微微眯着眼睛,似乎要把这个前来踢馆的人看穿。

    自古开武馆的人,从来不会也不可能拒绝踢馆这件事情。

    有的武馆会把被踢馆当做是一件耻辱。

    但是在张烈阳这里,他对这位连踢了五家武馆的叶燕杰很是好奇,想要和对方较量一番。

    叶燕杰抿了抿薄薄的嘴唇,淡然道:“已经没有大碍了。”

    张烈阳高声笑道:“这若是你输了,可不要怪我胜之不武!”

    对于张烈阳这番话,门口的吃瓜群众们,顿时叫好起来。

    “好!张馆主,今日,可就看你了啊!替老夫报仇!”说话的,正是十三日前被叶燕杰打败的六品馆主。

    “这个叶燕杰,真当我京城无人了是吧?”

    “张馆主的开山拳,已经练至极颠,这叶燕杰伤还未好,居然敢来挑战,真的太装了!”

    场上,张烈阳和叶燕杰相对站立,距离三丈三。

    祁乐给人敷好了药,端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了一旁。

    “大哥哥,你要吃瓜子吗?”一个约莫四五岁的男娃手里捧着瓜子递到了祁乐的面前。

    这是张烈阳的儿子,祁乐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脑袋。

    眼前,张烈阳和叶燕杰已然战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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