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你需要多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对你的病情恢复有帮助。”
这天晚上,林挽月突然开口说道。
我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拉了起来。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迷迷糊糊地被她塞进车里,一路颠簸,来到了郊外的一座山上。
“还记得这里吗?我们以前经常来这里约会。”她指着山顶的方向,笑着说道。
我抬头望去,只见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空,将整座山都笼罩在一层金色的光辉中。
这里,是我们曾经热恋的地方。
那时候,我们无忧无虑,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可是现在……
“走吧,我们上去看看。”她拉起我的手,沿着熟悉的山路,一步一步地向上走去。
山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
“阿嚏!”
林挽月突然打了个喷嚏,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这才注意到,她今天穿得很单薄,只有一件薄薄的毛衣。
“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小心感冒。”我机械地说了一句,心里却涌起一阵莫名的烦躁。
“没事,我不冷。”她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林挽月,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自己面前,怒视着她的眼睛,“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天气?你知不知道自己穿成这样很容易感冒?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她愣愣地看着我,眼里满是惊讶?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我……
她居然抱住了我,柔软的身体贴上来,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像是以前我们还腻在一起时,她惯用的沐浴露的味道。
我愣住了,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你凶我……”她把脸埋在我胸口,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委屈,“你以前从来不会凶我的……”
我心里一紧,这语气,这姿态,我太熟悉了,以前每次我稍微有点不耐烦,她就会这样,像只受惊的小猫,小心翼翼地讨好,百试不爽。
可现在,我只觉得烦躁,无比的烦躁。这套把戏,我已经受够了!
我一把将她从我怀里扯开,冷冰冰地看着她:“林挽月,别来这套。”
她眼里的光亮暗淡下去,像被霜打了的花朵,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周身散发着悲伤的气息。
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心疼,只有解脱,终于不用再面对她这虚伪的温柔了。
“走吧。”我扭过头,继续沿着山路往上走。
山顶的风很大,吹得我衣衫猎猎作响。我走到悬崖边,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心中却一片荒芜。
“你看,那是什么?”林挽月突然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树,语气里带着几分雀跃。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一棵挂满了红色祈福带的树,树枝上还挂着不少金属锁,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姻缘树。”我冷冷地吐出三个字,心里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我当然记得这棵树,当年我们爱得死去活来,恨不得昭告全世界,也曾在这棵树上挂了一把锁,锁上刻着我们名字的缩写,还幼稚地画了一颗爱心。
“我们去看看吧。”林挽月说着,就要拉我的手。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把锁果然还在,在夕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锁身上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仿佛在嘲笑着我的自欺欺人。
“还在又怎么样?都已经生锈了,迟早要掉下来。”我冷冷地说,心里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不会的,”林挽月固执地摇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永远在一起?”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忍不住笑出声来,“林挽月,你醒醒吧,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我猛地转身,想要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
“没有结束!我没有同意,就不算结束!”
林挽月突然冲到我面前,用力抓住我的胳膊,语气激动,“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你也不能抹杀我们曾经的美好!”
“美好?你所谓的美好,就是把我伤得体无完肤吗?”
我一把甩开她的手,指着自己的胸口,怒吼道,“林挽月,你这里,到底有没有心?”
“我……”林挽月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眼里满是慌乱和无措。
我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转身就走。
“你去哪?”她在我身后大声问道。
“我去把那把该死的锁摘下来!”我头也不回地吼道,心里满是报复的快感。
我像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朝姻缘树爬去。
树枝很滑,我的手被磨破了皮,鲜血顺着树干流下来,我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眼里只有那把刺眼的金色锁头。
“先生,危险!请你快下来!”
“先生,你这样太危险了!请你下来!”
下面传来工作人员焦急的喊声,我却充耳不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把它摘下来!
终于,我爬到了那根挂着锁的树枝上,伸手去够那把锁。锁头已经被风吹日晒得有些斑驳,我用力一扯,却怎么也扯不下来。
“妈的!”我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更加用力地拉扯着。
“咔嚓”一声,锁链断裂,锋利的断口瞬间划破了我的手掌。我吃痛地闷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失去了平衡,直直地朝地面坠落下去……
“啊——”
耳边传来林挽月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我却什么也听不见了,眼前一片黑暗……
醒来的时候,眼前白茫茫一片,鼻尖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我这是在哪儿?天堂?地狱?应该不会是地狱,毕竟我还没见到阎王和黑白无常。
“你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惊喜,几分慌乱,还有些许……我分辨不出的复杂情绪。
是林挽月。
我费力地转头,看到她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削了一半的苹果,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
“这是哪儿?”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含着一口沙子。
“医院。”她放下苹果,起身给我倒了杯水,“你从树上摔下来,昏迷了三天。”
三天?我昏迷了这么久?我努力回想昏迷前发生的事,那把该死的锁、林挽月的尖叫、急速下坠的失重感……
“是你送我来的医院?”我看着她,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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