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若卿张了张嘴。
墨冥玄伸手阻拦她后面的话。
“别跟本王说你受了威胁,也别说是墨瑾冬故意让你说那些话刺激本王。”
“更别告诉本王,你之所以听他的是怕他在本王参军路上对本王下手,你这样做是保护本王。”
“就算这些都是真的又如何?本王让你这么做了吗?”
她这样做的时候自以为是保护,又何曾想过自己的心情?
在战场上那两年,自己好几次一脚踏进鬼门关。
若非强撑着一口气想回来亲口问问她为何如此狠心,恐怕自己早就死在边关了。
席若卿的话终究咽回去。
他的猜测都是真的。
但也如他所说,哪怕是真的又如何?
伤害已经落下,无法扭转。
她伸出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腕:“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太迟了,也许自己早就该说。
“我做错了事,欠你一条命,你可以随时拿回去。”
“但只要你让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放弃追求你。”
她紧紧盯着他的双眸,眼底的认真和执着几乎溢出来。
墨冥玄对上她眸底的悲痛和坚毅,手指微僵。
“阿玄,我会用心的,我会很用心的。”她捧起他的手,在他手指尖轻轻落下一个吻。
墨冥玄浑身颤了下,手指触电般缩回。
席若卿见此眼底染了几分悲伤,但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墨冥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手指一点点攥紧。
湛星澜双手环胸‘啧’了一声:“你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她吧?”
“不过一个女人,本王早就不在意了。”墨冥玄用被亲吻过的手指在手心里蹭了蹭。
湛星澜扬眉:“可我刚才过来的时候怎么听元启说,这次来猎场是你亲自去接的她?”
墨冥玄回想着她刚才的动作,眸色幽暗了几分:“不过卖墨瑾冬一个面子。”
卖墨瑾冬面子?
这话说给狗听,狗都不信。
“我信了。”湛星澜点头,又道:“不过要是你能把眼神收收,我会更信。”
眼睛都快黏那女人身上了!
人都走了,还拔着脖子看什么呢!
墨冥玄收回视线,皱眉看了他一眼:“你很吵。”
接下来几天席若卿每天按时早中晚三次到墨冥玄帐篷外报道。
她每次都端饭过来,来了也不主动让元启通知,就在外面站着。
但也不站太久,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就走。
她每次来墨冥玄都站在帐篷小窗那边顺着缝隙往外看。
湛星澜瞧着都别扭:“想看就大方的把她叫进来,磨叽什么?”
墨冥玄不搭理他,也没让席若卿进来。
只是每次席若卿来的时候他都冷着脸,等席若卿走了,这脸就越发冷。
元启有一次偷偷听到自家爷骂‘没耐心’‘这么一会’什么的。
回京前的头一天,天色有些阴。
还没到中午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
墨冥玄早早在帐篷小窗那等着,等着时间差不多了,果然瞧见席若卿过来。
她今日过来没有端着饭菜,许是怕雨淋湿所以拎了食盒。
可也没打伞。
湛星澜瞧见席若卿过来,没有像头两日那样劝男人把人叫进来,而是点了一炷香。
席若卿还是在平时那个地方站着。
墨冥玄皱眉看着她衣服逐渐被淋湿,心情也跟着焦躁起来。
“哟,这是玩苦肉计呢?太低级。”湛星澜不知什么时候跟过来。
墨冥玄没应这岔,目光一直紧缩在外面那团身影上:“很快就走了。”
声音很轻,不知道是跟湛星澜说还是跟自己说。
半盏茶时间到了。
但席若卿没走。
墨冥玄刚要放下的心再次提起来,越发焦躁。
湛星澜玩味扬眉:“不如让她进来,之前的事一笔勾销?反正你也没真死在战场上。”
墨冥玄扫了他一眼,冷笑:“你不必在本王这拱火,本王说过早就把她忘了。”
男人转身回书桌后,阴沉着脸拿起一本书翻开。
湛星澜暗自翻个白眼。
你最好是。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半盏茶,一盏茶,两盏茶。
席若卿还是站在雨中。
这功夫雨渐渐大了。
她的衣服被完全淋湿,额头上紧贴的发丝一个劲往下滴答水。
她穿的不多,微凉的风吹过钻进她衣袖,让她忍不住发抖,整个人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墨冥玄透过帐篷帘的缝隙隐约瞧见她此时的状态,攥着书的手紧了又紧。
最后忍不住烦躁的心情叫了元启进来:“你去告诉她,让她滚回去,别在这碍本王的眼。”
元启为难:“属下刚才已经劝过了。”
“但三小姐说明日要回京,若您今日不原谅她,以后她没机会见您,所以只能如此。”
墨冥玄心口微颤,拼命压下翻腾的欲望:“本王让她滚就滚,她不走就赶她走。”
元启欲言又止,但还是应命出去。
出去的时候带起帐篷帘,帘角掀起一小块。
从墨冥玄的角度能很清楚看见外面。
元启走过去说了几句什么。
席若卿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浮现几分悲伤,而后低下头。
墨冥玄瞧见她眼底晕出水雾,只觉无形的手攥着脖子,呼吸有些不畅。
男人收缩五指,手中的书被攥得皱皱巴巴。
元启无奈退回来似乎想要回禀。
‘砰’
摇摇欲坠的人突然栽倒在地。
声音极大,吓了元启一跳。
“三小姐您没事吧?”
一道风从帐篷内窜出去,略过元启把地上的人拽起。
“睁眼,别在本王这演戏!”墨冥玄咬牙切齿。
他触手而上,在这雨水中被打湿的身体本该冰冷,可此时却是滚烫。
男人一震,伸手摸上她的脸,随即瞳孔骤缩,将人打横抱起。
“醒来,睁开眼,混账东西,这就是你追求的方式吗?”墨冥玄声音染了几分慌乱。
他跌跌撞撞入了帐篷,把人放在床上:“湛星澜,快来看看她!”
湛星澜把香按灭,白眼翻到天上去。
连一炷香都没能坚持住么,真够没出息的。
“来了,别催,死不了。”
他慢慢悠悠走过去,给席若卿诊脉:“之前受得伤没好全,这几日太操劳,加上淋雨所以有点发热。”
“元启去御医那拿点退热的药熬了,你去我帐篷把药箱拿来。”
主仆俩二话没说冲进雨中。
等人都走了,湛星澜放开手:“人走了,别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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