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若卿身子僵了下,对上他冷漠中带着讽刺的眼神,心虚的松了手。
是自己犯傻了,这人何等聪明,怎么会看不出自己这点小心思。
他说的也对,自己现在是在追求他,犯不着用这种幼稚的手段来考验他。
“王爷……”
“若发完疯就滚吧。”墨冥玄坐回去,又恢复以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煞。
席若卿见他这次是真生气了,只能把话咽回去。
“对不起。”她小声的道了歉,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墨冥玄看着她下凉亭,等她离开也没喊她。
湛星澜回来时凉亭下只剩下墨冥玄一人。
男人此时正垂眸看着手上的咬痕出神。
他偶尔伸出一根手指点点咬痕,偶尔又轻轻抚摸。
血肉模糊的伤口并未处理,血粘在皮肉上,糜烂又恐怖。
可他轻柔的表情却好像在抚摸什么珍宝。
“哟,可够狠的。”湛星澜一屁股坐在旁边,自顾自倒了杯茶:“都走了?”
墨冥玄:“事情办的如何?”
“多亏你那位小王妃,不然苏家的人还真不好接近。”湛星澜渴坏了。
他仰头喝了一杯又倒了一杯:“不过要撬开苏家人的嘴还需要点时间。”
那位苏夫人也不是什么吃素的主。
男人没回应。
湛星澜偏头瞧见他望着咬痕似不知回忆起什么轻笑一下,暗自翻个白眼心骂一句‘变态’。
“我倒是好奇,若你那位小王妃知道你此次是利用她,还会不会追着你跑?”
墨冥玄眯眸,终于转开了视线:“你若实在闲了,本王可以给你多安排几件事。”
湛星澜摆手:“罢了,苏家的事就够我忙活的了。”
多年前的案子,可不是那么容易调查的。
墨冥玄冷呵一声,转回视线重新落在咬痕上,眸色沉了沉。
确实够狠,不过……
‘为了王爷好,我打算再选一个妹妹入府’
也该罚!
席若卿离了凉亭没有在皇宫多待,而是出了宫门。
莺儿:“赤炎很快就赶车来接,小姐要不再等等?”
“不用,走着回去。”席若卿扫了眼不远处。
苏家马车等在旁边,似是时间到了,下人下马车入宫门接人。
席若卿神色微动,抬脚往外走,脚步并不快。
主仆俩刚绕过皇宫进正街,身后便传来马蹄声。
“小姐小心!”莺儿惊呼一声。
苏家马车横冲直撞,直直朝着席若卿奔来。
席若卿手疾眼快把莺儿推到一边,自己站在原处没动。
莺儿吓得脸色发白,忍不住惊叫出声。
马车眼瞧着要撞到席若卿身上从她身上碾压过去。
赤炎突然从远处奔来,手起刀落的一瞬,马脑袋滚落在地。
马车翻了,里面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大街上的人也都吓一跳慌了神,纷纷喊着救人。
赤炎落地站定,看了席若卿一眼,见她没有伤到松口气。
莺儿哭着跑过来:“小姐没事吧?”
席若卿摇摇头,看着从翻倒的车厢内狼狈爬出的人,玩味勾唇。
“苏小姐的手不加力,连杯茶倒不好也就罢了,怎么你府上的下人手也不行,连匹马也驾驭不好呢?”
苏挽玉扯了扯凌乱的衣服,怒气横生的死死盯着她。
“不过是马受了惊吓而已,倒是三小姐运气好这功夫赶上有人来接,否则岂不是没机会听我叫你姐姐了?”
怎么这样都弄不死她!
席若卿弹了弹袖口:“我运气岂止这次好,两年多前更好,你不是最清楚?”
虽然苏挽玉一直在暗中行事,但是自己查到那次将自己掳了扔进坑洞的人就是她。
苏挽玉被点拨,身子僵了下,又很快恢复自信:“没有证据的话,我劝你不要乱说。”
“哪怕你如今是被赐婚的又如何呢?溟王殿下也不见得事事都能帮你。”
她若是想借着两年前的事挑拨自己跟王爷的关系那就真的可笑了。
席若卿看了她半晌,突然就笑了:“我以为你很聪明。”
她是有多蠢才会觉得自己费心费力连阿玄都弄到宫宴上借此把她引出来,最终目的是向阿玄告她两年多前的状?
苏挽玉拧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两年前我运气虽好,但有人运气不好。”席若卿一步步走过去,嘴角勾起邪笑。
“我只是想知道,苏小姐与那个人比起来,运气会不会更坏一点。”
她视线扫过翻了的马车,扬了扬眉:“不过可惜,我赌输了,你的运气也很好。”
苏挽玉一愣,下意识看向那边站着的一丝不苟的楼炎,此时才反应过来。
“席若卿,你是不是疯了!”
她早猜到自己会因为宫宴上的事恼火于她,故意让马车撞她。
她引自己大庭广众做错事,就为了两年前席慕云为救她差点被淹死一事报复?
“她自己都不介意,你犯得着如此?”
自己今个是没被马车砸死,真出了事,她以为她能逃得了干系?
席若卿从不在意妹妹是否介意,自己介意就够了。
“她如今不介意许是因跟苏小姐关系不错。”
“可若她知道苏小姐一直对她怀恨在心,不知你们的友情是否能继续下去?”
苏挽玉眼底的怒火愤恨怔愣了下,似有瞬间的呆痴,但很快再次怒火恒生。
“要挑拨离间也得找对人,我没时间跟你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她哪只眼睛看见自己对席慕云怀恨在心了?
两年前的事自己确实对她下手,可席慕云不过是意外闯进来的而已。
这话让席若卿眸色闪了下:“没有吗?”
“有病!疯子!”苏挽玉摔了一下身上疼得要死。
周围人指指点点。
她今日想做的两件事一件都没做成,心里又恼火的很。
苏家下人重新找了马车来。
她又骂了席若卿两句,转身上马车离去。
席若卿看着她离开,拧眉想看出她刚才话里的假意。
“小姐,咱回去吧?”莺儿搀扶着她上了马车。
赤炎赶走看热闹的众人,赶车往侯府去。
一路上,车厢内安静的过头。
席若卿攥拳拧眉,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从被接回京的那天起,看不惯自己想要来踩自己两脚的人有得是。
可这其中并不包括苏挽玉,不为了别的。
她自命清高,根本看不上自己这种卑微的私生女。
所以当自己查到她才是那件事罪魁时才会觉得她要杀的不是自己,而是慕慕。
自己只不过是引慕慕而来的一个幌子罢了。
可若不是她,那又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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