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槐序早早就来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神奇的四十八色颜料。

    花卷把颜料交给他的时候叮嘱道:“记住,此乃机密,用这个画的画,只能自己或者朋友欣赏,千万不要拿到市面上卖!”

    然后她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想卖,可以卖给我。”

    “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能有第三人知道,否则这盒颜料用完我就不给你新的了。”

    沈槐序被这些色彩迷住了,他本来以为一幅画能换一盒已经是自己赚到了,一听花卷的意思,以后还能给自己颜料,他忙不迭地点头。

    “你放心,我绝不会泄密。这样好的东西怎可让人家知道,都来找你要了我就没了。”

    花卷看着店外的难民,好像又多了些,她说:“感觉今天难民更多了。”

    沈槐序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颜料:“可不是,白天他们要进城,可城里哪容得下这么多人?就放了一小波人进去,其他的都关在城外了。”

    “官府没有放粮吗?”

    “没有。倒是听说快了。喂,我说你可千万别多管闲事,你这店就你们两个小姑娘,出了事怎么办?”

    “能出什么事啊?”花卷不以为然,小吃店可是有防御系统的。

    沈槐序见她不在意的样子,有些急:“哎!你可千万别掉以轻心,难民暴乱你没听说过吗?时常发生。”

    “要是妥善安置他们了怎么会有暴乱?”

    沈槐序摇摇头:“哪有这么简单,现在到处缺粮,好多县饿殍遍野,这能派粮就不错了。”

    夜里,按往常一样,物资都装好车,送往灾区。

    军队刚走,花卷正准备关门,就见十几个难民朝着小吃店冲过来。

    带头两个男子一边冲一边喊:“快!就是这!他们粮食多得很,只要抢了我们就有得吃了!”

    花卷眼疾手快,立刻把门关上反锁。

    他们跑到小吃店门前,见门已经关上,为首的男人又怂恿大家踹门。

    “你们看啊,这店家有多过分!我刚刚可是亲眼看见她一袋一袋往外运东西的,我绕到马车处偷偷看了!白花花的大米啊!”

    他的同伙附和:“对!这小娘们有这么多大米,随便给我们一袋就够我们吃好久了!我们把门踹开,拿她几袋大米回去!”

    然后十几人开始砸门,有的拿脚踹,有的不知道哪里拿来了棍子,对着窗户砸。

    奇怪的是,在店里可以清晰听见外面的交谈声,可砸门的声音仿佛被调小了音量。

    像是有一层被子隔在中间,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一点也不吓人。

    花卷放下心来,就说呢,小吃店能够穿越空间,又怎么会没有一点防御机制?

    只听见外面一个男人说:“这门也忒他妈难砸了,我们再叫些人来!”

    有人应声跑走了。

    不一会儿更多的人跑来,参与到砸门的行列。

    有人提议:“干脆放火烧!”

    带头的那个声音说:“不行,放火没用。”

    他竟然知道放火没用?他到底是谁?

    花卷跑上二楼,趴在窗户上往下看。

    带头那人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可是鞋子却是干净的。

    长途跋涉这么久,鞋子还能保持这么干净?

    花卷用膝盖想也知道,这个人不是难民!他和他同伙混入这些难民,煽动他们对付小吃店的!

    而且和上次放火的是同一批人。

    正在这时,有一堆官兵举着灯笼跑来,他们一边呵斥,一边拿棍子狠狠地打肇事的难民。

    棍棍到肉,这些难民本来就饿了很久,营养不良瘦骨嶙峋,衣服又单薄,两棍下去便倒地不起了。

    而那两个假难民早就在官兵到来之时悄悄躲到后面,溜之大吉了。

    花卷跑下楼时,所有的难民都倒在地上,有的一动不动,有的抱臂哀嚎。

    她焦急地打开门,一个官兵闻声,回头对她说:“花老板,请放心,所有闹事的难民皆被制服。知州大人得知城外有难民聚集,担心小吃店有事,特派我们来保护小吃店。”

    “谢谢你们。”花卷往前走,要看看地上难民的伤势。

    那个官兵拦着她:“花老板请小心,他们很可能暴起行凶!我等还要将他们带回去。”

    花卷气了:“你们看看他们,哪个像还能爬起来的样子?他们都是被利用的,就算他们想抢东西,这些惩罚也足够了。”

    此时已经有很多难民闻声而来,男女老幼都有,他们远远围着,看着这边。

    “为何说他们是被利用的?他们分明是贪图食物才做这些事。”

    花卷说:“我刚刚看见两个人,不是难民装作难民,混在里面让他们砸我的店!”

    官兵们面面相觑:“还有这事?”

    花卷点点头:“而且他们前段时间还放火烧我的店,差点害死我妹妹,幸好陆将军在,这才及时灭了火,不然我的店就没了。”

    花卷说的也属实,的确是陆明礼拿灭火器灭火的。

    这些官兵一听,陆将军的名号都被抬出来了,这事情可不小。

    “花老板,我们这就派人回去告知知州,定会查明凶手。”

    花卷说:“那两个人肯定还会来,不信你们明天仔细看,绝对能揪出来。”

    花卷走向地上的难民,看了一下也看不明白,不知道都伤得怎样了,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她站起来朝人群里喊:“有没有人会一点医术的?能包扎会擦药就行。”

    安静得很,长期的饥饿和劳累仿佛把他们变成了没有感情的人,他们只是麻木地看着花卷。

    连喊了几声,人群才有了一些动静,一个男子从里面钻了出来,他低声说:“我会一些。”

    他大约七八岁,声音嘶哑,嘴唇干裂,脸上还有红肿淤青。

    花卷蹲下问:“你会包扎吗?”

    他点点头:“我以前在医馆当学徒,学过一些。”

    花卷说:“好,你在这等我。”

    她跑回小吃店,从家里出去,跑到附近药店,买了一些绷带和碘伏。

    等她回到小吃店时,小男孩已经麻利地把每一个人都检查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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