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文人的叫嚣下,卫炀沉着脸大喝,“我家世子接战!”
见徐凤元被迫接战,汪经纶脸上笑意更甚,“那好,就由徐世子先来吧。”
“……”卫炀一阵无奈,世子虽然是给了他一本标注了目录内容的诗词集,但要找到也需要一定时间,这汪经纶分明就是故意的!
但想想世子近日那飞扬跋扈的形象,他绝不能让世子被落了面子,于是一咬牙道,“汪经纶,我家世子说了,并非不是他不先来,而是他的巨作一出,你那些糟粕之词就再也没有拿出来的必要了!”
“让你先,是我家世子给你面子!”
“给我面子?”此言一出,汪经纶眉宇紧蹙,继而冷笑连连,“呵,呵呵,京中人谁不知道世子十八年来文不成武不就,作不出诗词来就说作不出,何必拖延时间?我汪某需要你给我面子吗?”
他身后那些文人也纷纷附和,“就是,汪公子可是京城第一才子,何时需要徐凤元这个纨绔留面子了?”
“我看,他就是作不出!”
“不行,就快点儿认输吧!”
一时间,徐凤元再度成了众人口诛笔伐的对象。
而汪经纶,为了表示自己的大度,竟然是做了一个手势,让在场文人俱都安静下来,继而道,“也罢,若非徐世子欺世盗名、苦苦相逼,我也不屑与你文斗,为防止他人说我汪经纶对战徐世子胜之不武,今日这题,我便先答。”
看着汪经纶明明就故意引导众文人抨击自家世子,却还要佯装大度的模样,卫炀简直就恨不得一刀劈了他。
可在场这么多人,他只能暂时咬牙忍气。
汪经纶此刻也一边踱步,一边说出了自己所做之诗,“水,风,月,我选水为题……”
“水面波光映日辉,悠悠流水绕山回。清泉石上流不尽,碧波潭中映翠微。
细雨绵绵润万物,洪流滚滚荡尘灰。水形百态皆入画,水意千般总关情。”
月光皎洁,汪经纶月下一袭白衣,一把折扇,再加上故作姿态,倒是真有几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风范。
他的诗一出,现场所有文人都大赞。
“汪公子这首诗,处处围绕水写,最终又将水与请结合一起……妙!妙!妙!”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出这么好的诗,汪公子真不愧为京城第一才子!”
“这下,徐凤元输定了!”
就连上首端坐的姬锦绣,也对汪经纶流露出了赞赏的目光,这才是她认识的汪经纶,京城第一才子就该有此风范!
若无徐凤元,他怕早已春风得意,不过没关系,今夜文斗,徐凤元落败,汪经纶便可重新正名……
她也可在父皇面前为其美言,让父皇能破格录取对方入仕为官。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汪经纶身上,包括与徐凤元同乘一车的白娉婷,“看吧,这汪经纶才学无双,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能做出如此好诗,徐凤元输定了!”
“同样……你也输定了!”
“记得你答应本姑娘的条件,过后可不许食言。”
“那也未必吧?”白娉婷对那汪经纶大加赞誉,让徐凤元心中很不爽。
毕竟,有哪个男人能忍受一个绝品仙女,在你面前不停夸赞一个垃圾呢?
“你的意思是,徐凤元能做出比汪经纶更好的诗词?”白娉婷反问。
徐凤元轻笑,“万事皆有可能。”
“你就做梦吧。”白娉婷不屑道,“据说当初永安王为了培养自己这个宝贝儿子,先让其习武,但对方跟着永安王习武三年,连最基础的体形拳都不会打,永安王被气的三月未下床。”
“后永安王仍不死心,花费重金给徐凤元请了大乾第一名师传道受业解惑,可学文整整三年,徐凤元却当众做出一首贻笑大方的诗: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飞入草丛都不见……”
“这一首诗后,大乾大一名师吐血昏厥,徐凤元也沦为京中笑柄,你说,就这么一个纨绔,怎么可能做出比汪经纶更好的诗?”
听着原身过往那些糗事,徐凤元莫名觉得有些丢人,不过还好,那些尴尬的名场面他并没有经历。
“能与不能,看下去再说。”他道。
见他仍不死心,白娉婷冷哼一声,“哼,看就看,本姑娘今晚就要你输的心服口服!!!”
在汪经纶春风得意,享受万众瞩目之际,也在徐凤元和白娉婷斗嘴之时,卫炀飞速的翻动诗词集,想找到一首可以碾压汪经纶那首的。
但,他对诗词一窍不通,也实在不知道哪首好,因此浪费了许多时间。
直到,汪经纶的目光再度刺来,“徐凤元,本公子的诗,已经说了,接下来该你了!”
众人纷纷催促,“对,别再浪费时间了,你若不行,就速速认输!”
靠!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若要世子知道,他害得世人说世子不行,一定会打爆他的头!
更何况世子还提前给了他应对之策……
卫炀额头冒出阵阵冷汗,随后看了一眼诗集,咬牙道,“谁说我家世子不行了?”
“我家世子的诗词已成,你们都给我竖起耳朵来,听好了,世子的诗词是……”
“一轮秋影转金波。飞镜又重磨。把酒问姮娥。被白发、欺人奈何。
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斫去桂婆娑。人道是,清光更多。”
安静。
绝对的安静。
卫炀所诵诗词一出,全场俱静,鸦雀无声。
空间仿佛凝结了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人群中才有人窃窃私语,“这,怎么可能?徐凤元这个纨绔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好的诗词……”
“中秋皓月洒下万里金波,好似那刚磨亮的铜镜飞上了夜空。我举起酒杯问那月中的嫦娥:怎么办呢?
白发渐渐增多,欺负我拿它没有办法。
我要乘风飞上万里长空,俯视祖国的大好山河。还要砍去月中树影摇曳的桂树,因为人们都说,这将使月亮洒下人间的光辉更多……”
“这一首词,写了月,写了风,也写了山河,就等同于直接一首涵盖了汪公子出的三道题目,而且,还寓意去除人间的困扰和阻碍,让清光洒满大地,扫除黑暗,追求光明与理想……”
“徐凤元不是个纨绔吗?怎么可能有如此远大的抱负与理想?难道一直以来都是世人误会了他?”
“这首词一出,汪公子的诗倒是显得那般微不足道了。”
不必多说什么,众人便已经判定了汪经纶输。
马车内,徐凤元唇角噙起,想不到这卫炀一个武夫,关键时刻还挺靠谱嘛,当赏!当赏!
他心情大好,笑眯眯的看向一侧的白娉婷,“白姑娘,你看到了,徐凤元所作诗词,明显更在汪经纶之上,你与本公子的赌约……你输了!”
白娉婷眉宇倒竖,难以置信,但表面仍不服气道,“你别高兴的太早了,今夜文斗不过是诱导徐凤元来此的手段,他真正要面临的杀局,是朝圣殿的刺杀。”
“若他今夜能活着走出这里,你才是真正的赢家!”
“好,那我们便继续看下去。”徐凤元不疾不徐。
另一边,汪经纶已经彻底崩溃,怎么会这样?
今夜明明是他霸占徐凤元给红袖招那三首绝世词曲,重新扬名,并得到皇家重用的最好机会,怎么反而却被徐凤元这个纨绔抢了风头?
他明明是现场出题,徐凤元即便是找人代笔,也不可能啊……
对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么一来,他还如何扬名?如何青云直上?
刹那间,他像是一个斗败了的公鸡,身体踉跄,脸色难看。
就连上前想要安慰他的姬锦绣都被挥开,“滚!统统都滚!”
高傲如姬锦绣,何曾被人如此对待?她柳眉一蹙,旋即拂袖而去。
秋月深深的看了一眼汪经纶,一路小跑跟上,“公主,你,你别生气,汪公子天之骄子,肯定是一时间受不了打击才……”
“不必再为他说话了,本公主本来以为,他是个可塑之才,而今倒要重新考量了。”姬锦绣俏脸冷峻。
秋月不敢再言。
汪经纶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出格,只死死的盯着那辆奢华充满标志性的马车,双目猩红,咬牙切齿,完全没了方才的气度。
徐凤元,不论你到底用了什么阴谋诡计,在文斗上赢了本公子,今夜,你都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朝圣殿的人已经埋伏在暗,很快,你就会死无全尸!
只要你死,本公子便还有希望!
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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