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朝圣殿剩余两千余弟子统统对徐凤元俯首,并恭恭敬敬的将他迎入殿内。
入殿后的第一时间,徐凤元就让卫炀带人去查看朝圣殿的钱库。
出乎他意料的是,区区一个江湖门派竟存银二十多万两,比当初的文渊侯府富裕了足足四倍!
怪不得他将春宵楼的生意暂时搅黄后,姬元庆并未在钱财上表现出太大的窘迫,原来是除了春宵楼,对方还有其他赚钱的途径……
不过,可惜了,如今就连这条途径也被他夺走,今后姬元庆还想夺权、对付永安王府……难如登天!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刚刚掌握朝圣殿,要恩威并施,方能收买人心,而今威已经施了,接下来总得让这些人尝到些跟着他的甜头……
徐凤元看了朝圣殿的账本,发现,这些杀手以命接任务,搏杀目标,可与朝圣殿的分赃却并不均匀。
付出时间性命的杀手只能得到赏金的十分之二,剩下的钱都进入了朝圣殿的口袋,最终的目的地不用说也知道是用来孝敬姬元庆了。
他不是姬元庆,更没有对方那么黑心,即便需要钱,也有的是手段去赚,更不屑于亏待这些为自己卖命的人。
于是,他认真的看向下跪的一众弟子,道,“本世子说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眼下,该杀的人已经杀了,那该赏的人也自然要赏……”
“我看你们昔日效力朝圣殿,每单任务都只能得到两成赎金,这对冒着生命危险的你们而言并不公平,本世子宣布,从我掌管朝圣殿开始,每笔任务,你们拿六,朝圣殿只取四成!”
“只要你们踏踏实实的为本世子效力,本世子保证你们个个发家致富!”
此言一出,朝圣殿那些杀手俱都露出了诧异、不可置信的目光。
他们这些人大多都是些走投无路被殿主收留之人,也因此,后续种种皆要受制于人,两成分成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变过,非但如此,殿主一个不高兴还会对他们非打即骂。
怎么到了徐凤元这里,一上来就将他们的分成提高了三倍?
对方不是在忽悠他们吧
被奴役欺压惯了的朝圣殿众弟子满眼狐疑。
见此,徐凤元直接对他们道,“本世子知道,你们初见本世子,对我的话也存有疑虑,没关系,本世子今夜就给你们补上朝圣殿过往欠你们的钱!”
“所有人凭账本上的任务单数,排队,去找卫炀,查缺补漏。”
在徐凤元的号令下,众弟子将信将疑的走到卫炀面前排起了队。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真的将这些年来,朝圣殿克扣的多半收益补给了他们……
有的甚至能直接领几百两银。
瞬间,这些弟子个个热泪盈眶。
作为杀手,他们不怕身首异处,流血受伤,但唯一能支撑他们继续这般刀尖舔血的生活的,便是他们身后的家人,他们总要为家人多存些积蓄,万一真的有朝一日,遭遇险境,也能瞑目。
徐凤元的做法,让他们再度看到了希望与光明。
这一刻,他们纷纷下定决心,要脚踏实地的跟着徐凤元,好好干,要在有限的生命中,赚更多的钱。
“世子大义!”
“世子大义!”
“我等誓死效忠世子!”
若说这些弟子方才对徐凤元俯首是被大势所迫,可拿到钱后,他们是真的心悦诚服。
就连陆雪仇都看出来了,经此一闹后,二皇子还想收回这些人手,不可能了。
徐凤元这个该死的纨绔,倒是惯会收买人心的!
因为朝圣殿弟子有年头多的,也有年头少的,给他们补上昔日克扣的欠款,花去了十四万两,最终徐凤元手中还剩六万两。
不过,他也并不打算将这些钱据为己有,毕竟如今的他正春风得意,自己有肉吃,手下的人也得有汤喝。
“卫炀,手下这些弟兄这些时日跟着本世子,都受苦了,将剩余的钱全给他们分了!”徐凤元吩咐。
卫炀吃了一惊,“世子,王爷即将归京,手下兵马也急缺军饷,我们是不是该省着点花?”
徐凤元轻哼一声,道,“钱不是省出来的!何况,我父率麾下五十万大军为大乾而战,为朝廷而战,如今凯旋,乾帝再不发军饷,就不怕天下人唾骂?”
“就按我的办,给众弟兄分钱!”
“是!”在徐凤元的严令下,卫炀给众王府亲卫发钱。
这一夜,注定难眠,只不过有人喜,有人忧。
喜的,是徐凤元、及这些收到好处的人;忧的,是姬元庆。
迟迟得不到朝圣殿喜讯的他,急得一直在书房踱步。
就连身边的护卫都看不下去了,“二殿下,你既已经布下连环杀局,又何惧徐凤元不死?”
“何况那陆雪仇以为她父是永安王杀的,与徐家不共戴天,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杀了徐凤元的……”
姬元庆顿住脚步,幽幽一叹,“话虽如此,可,近日来,徐凤元这个纨绔带给本殿下的震撼越来越多,这一次,我布的局固然无比缜密,却还是难保不会有意外发生。”
“只有真正的收到徐凤元死了的消息,本殿下才能心安。”
那护卫还想再说什么,突然,一封信如箭矢一般破空飞射而来,死死的插入了姬元庆身后的墙壁上。
擦身而过时,那信封还划断了他一缕头发。
“殿下,小心——”
护卫反应过来,来传信的人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徒留了那封信入木三分,插在墙里。
姬元庆缓了一瞬,才将那信从墙体内费力抽出,“好浑厚的内力,就本殿下所知的拥有如此浑厚内力的也只有永安王了……”
“难道,永安王回来了?”
“不,不对,永安王从边关出发的消息才刚刚传来,即便快马加鞭,日夜不休最少也要二十日,而今,还相差甚远,这人不可能是永安王。”他一边说,一边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同时也给自己打了一剂强心针。
只要永安王没有归来,他设局杀徐凤元的事情就不会暴露。
一切罪责,都由汪经纶那个蠢蛋顶着。
只是,送信者何人?
信上,又写了什么?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姬元庆打开了信封,然后就看到了一段写得如狗爬一样的字体、和一段极为猖獗的话:朝圣殿殿主已死,陆雪仇在本世子手上,明日午时,红袖招不见不散,晚来一步,本世子要你后悔终身!
徐凤元!
这信是徐凤元写的!
那刚刚来送信的人……
徐凤元的身边怎么会有这般高手!??
还有,今夜杀局如此缜密,他怎么可能没死?
刹那间,姬元庆面色煞白,脚步踉跄,连连后退,竟是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汪经纶一脸喜色的跑了进来,“二殿下,好消息,好消息,虽然徐凤元赢了今夜文斗,但朝圣殿的人已经对他出手了,他必死无疑……”
“此事过后,还请二殿下在陛下面前多多为在下美言,谋得一官半职,在下妹妹也好配得上二殿下!”
“你,说徐凤元死了?”望着一脸喜色的汪经纶,姬元庆全无好气,身边气压极低。
汪经纶茫然道,“虽然我未亲眼见到,但朝圣殿上千弟子奇袭,再加上那些江湖侠士,徐凤元怎么可能活着回来?”
“你看看这是什么?”姬元庆将徐凤元让白娉婷送来的那封信,扔在了汪经纶脸上。
汪经纶一看,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
“徐凤元没死就算了,怎么还反过来威胁殿下……殿下,我发誓,绝未透露有关你一字!”
“哼。”姬元庆冷哼一声,“本殿下当然知道不是你出卖我,不过,徐凤元不死,你将永无出头之日……”
“你总不想你的妹妹汪琦玉一辈子待字闺中,或者自降身价,草草嫁个人吧?”
“当,当然不想。”汪经纶咬牙。
“既然不想,那就再多想些办法,除掉徐凤元,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你好自为之。”说罢,姬元庆拍了拍汪经纶的脸颊,离去。
而汪经纶,死死的攥着手中那封猖獗至极的信,眼底迸射出滔天的怒火与恨意。
徐凤元,你且等着,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
我一定要杀了你,为文渊侯府报仇雪恨;一定会杀了你,踏平前方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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