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紫云山房,李俪君一下就放开了。
丁五郎也好,隋王府也罢,反正事情就交给嬷嬷们与几个侍女去负责,李俪君当晚就换了利索好活动的衣裳,一个人单枪匹马直往光头山去了。
虽然还有许多顾虑,但眼下她一心要提升自己的修为,没理由放过光头山这么一个灵气充沛又离得不远的地方。反正她如今只是炼气修为,根本入不了那位大能的眼,只要行动时小心些,别撞上真仙观的巡山弟子,也别跑到山顶靠近封印法阵的地带,她就算长留此山中修炼,又能引起什么人的怀疑呢?
就算有人察觉到,也顶多赞叹一声她抗得住这极寒的灵气,根本不会想到,她心里想的是要把这座山给炸开了吧?
赵陈记目前经营良好,掌柜、伙计们也都十分能干。李俪君一声令下,他们也没多问,就陆陆续续地收集到了不少能用来制作火药的材料。每运一批材料过来,李俪君总会亲自前去收货。对于如今的她来说,只要拿捏好比例,配制火药就是一两个小法术的事,配制完后直接装进系统空间里去,安全又保险,免得在存放途中出什么差错,炸了自家的地方和人。
她已经计算过了,目前收集到的火药,份量已经达到了目标数量的七成。只需要等待赵陈记的伙计们再多运几批材料来,她就能收集到足够的火药。后续她再把安装火药的地点计算好,等到行动那天直接在预定的地点挖坑埋料,接下来的事就不用她操心了。
按照她的计划,到时候整个冰晶顶恐怕都会被炸掉一层去,还怕那封印阵松动不了?既然凛元老祖如今还有意识,能往外散发自己的存在感,想必他也能抓紧这个机会,竭尽全力脱困而出吧?
李俪君照着无人机在高空中拍下来的俯瞰照片,把预期要埋火药的地点计算了一遍又一遍,为了防止自己配出来的火药威力不足,她还把预计每个坑里要埋的火药份量加大了两三倍,宁可多埋些,也不能埋少了。根据系统计算的结果,她这一波成功的可能性至少有八成。八成虽然不算高,但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致了。她用的毕竟是凡人的法子,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十分不容易。
计划拟好之后,李俪君又有些犹豫,担心自己的计划有什么疏漏之处,又或是有什么法子可以做得更好。但让她现在想,她又想不出来,只能先将计划暂时抛开,专心修炼一番,先让自己的心情冷静下来再说。
李俪君这一回在光头山上待的时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长,修炼的收获自然也更大。
这段时日她还在冰晶顶上经历了一次月食,进了十一月后,还遇到了一回少见的流星现象。两次下来,她体内的修为又大涨了一波,距离炼气九层,基本就只差临门一脚了。
只可惜这临门一脚迟迟不来。她在山中再修炼下去,总觉得有些浮躁,索性就收拾心情,先回紫云山房里修整些时日。
她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里,家里几个心腹也没有闲着。除了嬷嬷们与邵娘子分别驻守紫云山房与嵯峨山别院主持大局,替她将原有的和新得的产业与人手都管理得妥妥当当以外,几个侍女还分别做出她要前往秦岭地区各大著名道观参拜祈福的假象来。
反正隋王府的人会听到风声,说自家四娘子的马车往哪家道观的方向去了。她没带太多护卫,只是带了几个侍从,十分低调地去履行自己为父亲祈福的职责。至于她具体去了哪家道观,又是否有人见着她本人了……这些谁又能说得清楚呢?隋王府四娘子没有大张旗鼓地四处宣扬自己的行动,十分低调地做事,谁又能说她的做法不对?
李俪君赞扬了侍女们的行动,顺道替她们圆上了这个谎:她亲自出面,在某些有名有姓的贵族道教信徒面前,带着几名侍女走进了几家有名气的道观去参拜了,还从人家道观里求了各种符箓、护身符什么的,然后打发人特地送回长安去,孝敬隋王府里的几位长辈。如此,她在秦岭地区的祈福行动就有了人证与物证,谁敢说她偷懒了?!
过了十一月中旬,天气越发寒冷,山中开始下雪。李俪君索性便声称自己劳累过度生了病,停止了祈福的行动,带着身边人留在紫云山房里窝冬了。就连窦王妃打发人来接她回长安去举行除服仪式,她都借口生病婉拒了。
四娘子为了给父亲祈福才累得病倒,不能回长安去参加饮宴,是什么罪过么?
当然不是!
隋王和窦王妃都只会更加心疼这个小孙女,裴王妃在人前也只会说她的好话。就连渣爹李玳,也顶多抱怨一声小女儿的身体太不中用,叫家里人担心了。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会觉得她不回长安有什么不妥。
出孝之后,李俪君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身边人给她准备的新衣裳开始出现鲜艳的颜色,侍女们给她梳头时,也会添上各种金银珠宝制成的饰物。她对此并不放在心上,唯一觉得特别欢喜的,是不再需要茹素了。二红她们新学了几种用灵禽灵兽灵植烹制而成的灵食,味道鲜美,大大满足了她被寡淡饮食折腾了两年多的胃口,也令她觉得如今的日子过得更舒心了。
李俪君在山里过得舒心自在,可隋王府里的诸位却有些郁闷了。
几个孩子正式出了孝,嗣王李玳的伤势也渐渐痊愈,虽说还未能行走如常,但已经可以在府里拄拐活动活动了。隋王府里刚刚办了一场宴会,招待了熟悉的宗室皇亲们,还没来得及恢复早些时候的愉快气氛,李林甫病危的消息就已传遍了长安城。
隋王一家跟李林甫一家来往不算密切,这事儿本不与他们相干。只是李玳一听说李林甫一死,杨国忠就要正式接掌相印,心里这股气就无论如何都顺不了。隋王拦着他出门交际,又不许他的那些所谓党羽上门来陪他说话,他的脾气便不可避免地又变坏了起来。身边的侍从与亲人又成了他发泄的靶子。除了裴王妃借口胎儿不稳,远远地躲在东院避开一劫以外,其他上至父亲继母,下至后院诸妾,一个人都没逃过去。
就连偶然上门探望女儿女婿,顺道把外孙外孙女接回家里住的霍国长公主,都挨了几句阴阳怪气的话。她本人还没觉得有什么,隋王就先愧疚得向姐姐赔大礼了。
霍国长公主趁机提出了要把女儿接回家里住些时日,好生调养身体的要求,隋王没好意思回绝,只是时间还得再斟酌一下。
李玳对此大为不满。父亲怎能管到他后院去呢?他又发了一轮脾气。这回把宝贝嫡长子李俭让给逼得离开了家门。
李俭让跑到紫云山房找小妹诉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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