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晴有些疑惑，抬眼看了看张焕，不冷不热的问道，“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张焕说，“杨厂长，咱们那些库存的鞋子，可不可以以市场价的八折出售呢？”
杨晴越听越糊涂，困惑的问道，“张焕，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呢？”
张焕说，“是这样，我昨晚回去，联系了几个主播。今天，有个三百万粉丝的主播联系我。他们承诺帮我们鞋厂卖鞋子，但，必须按照原价的八折出售。”
“直播卖鞋子？”杨晴将信将疑的看着张焕，“张焕，这就是你所谓的三天内解决债务的法子吗？”
“对，”张焕忙说，“杨厂长，如果我们运营得当，我想，通过这种方式，如果快的话，我想三天之内，是可以解决那些人的债务的。”
杨晴闻言，不由的摇摇头，她叹口气，说，“张焕，不是我泼你冷水。网络直播这种玩意儿，我觉得不太靠谱。 鞋子这种商品，讲究的是亲身体验。如果只是单纯看看图片，就让人家买，那你当消费者是傻子吗？”
但，张焕却已然是坚持主见，“杨厂长，你对网络直播购物还是不太了解，这个东西讲究的是情绪价值。还有……”
“好了，张焕，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杨晴不等张焕说完，直接打断了他，随即说，“看你也一番好意，这样，我可以以低于市场七折的价格，让你去销售处理。”
张焕闻言，心里一喜，非常高兴的说，“好，杨厂长。”
事实上，那些库存的凉鞋，杨晴之前以五折来处理，但却已然是无人问津。
她其实也一直不明白，他们厂子里做出来的鞋子质量也是非常好的，设计的款式也很新颖，但就是无人肯买。
张焕从杨晴办公室出来后，随即就打了一个电话。
没有多久，却见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就开进来了。
接着，就见里面陆续的出来几个人。
他们在仓库的门口，架起了一个临时的直播间。
而后，只见一个打扮的花哨的男人，从车里出来。
他上前和张焕握手之后，随即，就开始正式直播了。
这会儿，林蓉蓉，杨晴她们也都无比好奇，纷纷赶了过来。
看着那主播在直播间里又唱又跳，杨晴却始终紧锁眉头。
片刻之后，她小声嘀咕道，“哼，我不信，就这种方式，能卖得出去货吗？”
说完，扭身就走了。
林蓉蓉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虽然，她也是个年轻人，接触的新事物比较多。
但，网络直播带货毕竟还是新鲜的产物，她也不太了解。
不过，倒是张焕却看的乐此不疲。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那主播手工的时候，张焕方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送走了主播那些人后，张焕准备离开，杨晴此时赶了过来。
她拦住了张焕的去路，直接问道，“张焕，直播了一天，你们今天卖了多少鞋子？”
张焕想也没想，直接说，“一双都没卖。”
“什么，一双都没卖。”杨晴一听，有些生气的说，“一双都没卖，那这个主播直播一天都在干什么？”
张焕一脸神秘，看了看杨晴，说，“杨厂长，你别着急。卖鞋子是迟早的事情，但现在，我们要先提升上来热度。”
“什么热度不热度的。”杨晴听着张焕的话，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颇为生气的说，“张焕，我看你也别白费功夫，明天别让那主播来了。”
“杨厂长，我看，不如相信焕哥一次吧。”此时，林蓉蓉过来，连忙劝阻杨晴。
杨晴打量了一眼林蓉蓉，轻哼一声，说，“相信他，哼，你们这些政府里的人，真关心我们企业的死活，就应该切实想一些应对法子，而不是想这些不着调的东西。”
林蓉蓉有些着急了，看着杨晴那不耐烦的样子，忙解释说，“杨厂长，请你相信我们。不管县里，还是乡里，都在想办法帮你的鞋厂度过难关。”
“行行行，就这么着吧。”杨晴耷拉着脸，一脸烦躁的说，“我不差这两天，反正，到后天，我已经做好最坏打算，让那些债主们占了我的鞋厂。”
话说完，杨晴气呼呼的走了。
看着杨晴的背影，林蓉蓉一脸委屈，低着头，一行清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张焕见状，掏出一张纸巾递给了她，轻轻说，“别哭了，干咱们基层的这些人，其实都这样。吃闭门羹，坐冷板凳是家常便饭。”
“可是，我们也是一番好意，也没拿她的钱，凭什么这么对我们。”林蓉蓉幽幽的说着，言语里除了委屈，更有埋怨。
张焕摇摇头，心说，你这才受多少委屈。
自从这些年来到黄花镇，一直被黄友德穿小鞋，被下放去各个村镇的小企业蹲点。
张焕都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甚至被人辱骂，他也都默默的承受。
每一次，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躺在床上，独自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张焕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说，“你慢慢就习惯了。”
和林蓉蓉分开后，张焕本来打算回家的。
但，临时却接到了黄友德打来的电话。
张焕心里骂道，“你妈的，这时候给老子打电话，不会又有什么麻烦事情吧？”
他接通电话，冷冷的说，“黄主任，有事吗？”
那边，却传来了黄友德语气温和的声音，“哟，张焕兄弟，你在哪里呢？”
什么，这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这孙子怎么突然称呼自己兄弟了。
张焕一度以为听错了，愣了半天，方才说，“别介，黄主任，我什么时候成你兄弟了。有事说事。”
“也，也没啥事，就是问你忙吗，我，我想请你吃个饭。”黄友德支吾着，吞吞吐吐的说道。
请我吃饭，张焕心说，你他妈的不给老子下套就算不错了。
这顿饭，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恐怕也是个鸿门宴。
“不好意思，我很忙。”张焕如今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直接开口拒绝。
“小张，不要有情绪，我看就一起吃个饭吧。”
忽然，手机里传来了李天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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