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师傅看了方子,当即便要坐下斟酌,忽然又想起来。
“消息不往上传,没人治疫,你这方子开了也没用啊。”
相宜问:“依师父看,陈大姑娘的病若是不及时医治,能熬到几时?”
余师傅皱眉道:“只怕撑不过明日傍晚。”
相宜点头,不再多说。
余师傅明白了。
消息暂时传不上去而已,疫事是瞒不住的,襄宁侯府那一边就不可能一直瞒不上报。
相宜叹道:“我只是可怜了陈大姑娘,她尚且年轻。”
余师傅轻哼,说:“人各有命,她母亲不知道她是否私自下山过,她自己难道不知?自己犯的错,自己担着。”
他摆摆手,并不在意,反而赞起相宜的方子来。
“你于医道上颇有天分,不一心学医可惜啦。”
相宜醉心商道,之前嫁进孔家,不得已才丢了本心,如今终于能腾出手来经商,哪里肯转而学医。
她笑道:“我只是爱制毒解毒,真要学医了,那肯定是不如师父的。”
余师傅觉得可惜,一边辩方,一边说:“你这方子虽不十分完善,但也可圈可点,我觉得甚好。”
他话锋一转:“说起来,三年前凉州大疫,林氏带着人琢磨出的千金方,那也是绝好的方子。”
相宜动作微顿。
三年前凉州大疫刚缓,她就见过那张千金方,只不过那时她还不知道林玉娘这号人物。孔临安的书信中没提及药方,她也就没多问,毕竟是在古方的基础上加以修改的,或许有人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也正常。
可看今日林玉娘给陈姑娘把脉,她心里已生了疑惑。
连伤寒疫都不通,真能写出千金方吗?
正想着,外头传来说话声。
“杨叔,姑娘弄这什么万康保能行吗?”
“怎么不行,交上三百文,就能全年免费看五百文往上的大病!”
“五百文大病,能有几个倒霉蛋得上的?这要是没得大病,这三百文可就打水飘了!”
余师傅笑笑,看向相宜。
相宜唇瓣提起,说:“师父别担心,祖父留下的产业不会在我手里败光的,待我重振家业,让您舒舒服服地养老。”
余师傅乐了,连连点头。
“行,那老头子就等着姑娘发财,等着咱们薛家再做大宣首富!”
“好。”
逼近年关,又是一场鹅毛大雪。
夕阳落下时,宫里闹出了动静,太子下令,全宫戒严,上下焚烧艾草祛毒。
乾元殿中,窗户大开,通风散气。
皇帝刚用完晚膳,骤见如此,尚不明就里,太子已经领着太医署令前来。
对于太子,皇帝一向偏爱,连责怪都没有一句。
“皇儿,宫中出什么事了?”
太子淡定起身,将折子递了过去。
皇帝无语。
父子俩说话,直接说就好,这孩子非得当面递折子。
他正吐槽儿子,扫完折子上内容,脸色立即变了,猛地起身。
“京中有疫病?”
太子不言,侧身让了太医署令。
太医署令赶忙上前,展示手里的脉案,“陛下,若这份脉案属实,那的确是伤寒疫,只是臣等目前尚不知细节,不敢判断。”
皇帝当即下令:“请皇后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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