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子骞没理他,转头看回跟前的棋盘,但心思明显已经不在棋局上。
眼瞅他不自觉扬起的唇角,崔兰新趁机挖苦:“哟哟,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这就翘嘴了?”
业子骞沉了沉脸:“下你的棋,还有两步你就输了。”
“?”崔兰新忙看棋盘:“不可能……”
姜晩娴去厨房准备业子骞的晚膳,顺便露了两手,亲自炒了两个菜。
之前在甲板上闹了那么大的动静,现在几条船上的人都知道姜晩娴是业子骞宠婢的事。
厨房里的人自是能给她行方便就给她行,有的人甚至给她打起了下手,不一会儿就做好了几道像样的菜。
就在几个人同她一起准备将做好的饭菜送去业子骞的船舱时,外面突然传来呼喊声。
“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姜晩娴将手里的菜交给其他人,迅速跑出去查看情况。
就见甲板右侧已经聚了好些人,她过去就问:“谁落水了?人呢?”
一名船员:“是前面战王船上的人,看!就在那儿!”
姜晩娴很快锁定一个在水面扑腾的身影:“快救人!”
老船员阻拦道:“目下顺风顺水,船速极快,加上这一带水域流速湍急,下去救人无疑是送命。”
连老船员都这么说,直接把其余生了救人心思的年轻船员劝退。
谁会嫌命大,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冒险?
而姜晩娴二话不说,转头寻找什么似的,当她锁定一卷粗绳,当即大步跑了过去。
拿到绳索后,她人就往船尾冲,因为方才落水的人已经到了船后,估计再晚些就直接甩没影了。
事不宜迟。
只见她手速极快地将绳索在船舷上绑牢,然后抓着另一头越出围栏,义无反顾地跳入江水中。
噗通!
见状,其余的船员都赶了过来。
他们那么多人,还都是男子,竟没有一个女子有魄力,实在让他们汗颜。
但眼下不是自愧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姜晩娴的身上。
就见姜晩娴奋力游向落水女子,将绳索拴在了女子的腰上。
系牢后,姜晩娴转头冲船上喊:“快拉!”
船员们后知后觉,连忙照做。
在大家的合力下,姜晩娴和女子都平安回到了船上。
她俩都湿哒哒的,干燥的甲板很快多了两圈水渍。
被救女子呕水呕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眼圈通红地跪下来谢姜晩娴的救命之恩,头也是重重地磕。
“先别说这个了,”姜晩娴将人扶起,“下次小心些,别再落水了。”
姜晩娴拧着身上的水说。
匆匆赶来的业子骞,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姜晩娴。
他大步走过去的路上就将外套脱了下来,当众盖到了姜晩娴身上。
姜晩娴原以为是哪位好心的船员,刚想拒绝,看到是业子骞,她没拒绝。
“多谢王爷。”
果不其然,他们的举动让许多人交头接耳,相信很快这件事就会一传十十传百。
本以为业子骞会责备她的莽撞,不料业子骞只是上下检查了她一番,然后用手指拨开黏在她面具上的发丝,柔声问:“可有受伤?”
“?”姜晩娴见过许多关心她的人,有的人是责骂,有的人是担心落泪,只有业子骞……不太一样。
姜晩娴怔了一个呼吸,立刻摇头道:“没有。”
两个人的目光落到跟前的落水女子身上。
女子的嘴角带痣,模样算得上标致。
业子骞下令:“来人,将她送回齐王船上。”
不料女子突然身子一震,无比惶恐道:“不不!求靖王殿下开恩,不要送奴婢回去!呜呜呜……”
说着,便泪流满面。
姜晩娴见她怕成这个样子,不由问:“为何?”
女子哀哀戚戚道:“因为……奴婢不是失足落水……”
众人哗然。
不是失足落水,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她是被人推下船的。
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公然在双王的眼皮子底下行凶?
有人劝说女子把话说清楚点,靖王定会给她做主。
姜晩娴也同说:“别怕,有什么你就实话实说。”
女子眼见救命恩人都这般说,旋即大着胆子道出了实情。
女子名叫余秀莲,是此次随船的厨娘,因方才跟另外两名厨娘私下议论了齐王另娶的事,被刚好路过的墨清漪听到,旋即命人将她丢进了江中。
说到齐王另娶,业子骞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姜晩娴。
后者面不改色道:“私下议论主子,确实不该,但把你扔江里,此等处罚的确过了。”
余秀莲面露苦色地跪了下来:“奴婢已经知错,请靖王和恩人莫要把奴婢送回去,奴婢不想死啊!”
姜晩娴做不了主,于是转头看业子骞。
业子骞看着地上的余秀莲,问了一句:“听你所说,明明有三名厨娘犯事,为何就将你一个扔下了船?”
余秀莲眼圈通红,语气里夹了些愤恨:“因为墨王妃身边的绿意娘子说,念在我们是初犯,可以免去两个人的责罚,但必须有一人要抗下所有罪责,此事方能揭过,所以她们……就把我推下了船。”
余秀莲越说越哽咽。
周围人听得,纷纷愤慨起来。
“太过分了!”
“这跟草菅人命有何区别?”
“不过是个在王妃身边伺候的奴婢,下手也太狠了。”
余秀莲再度哭求姜晩娴和业子骞不要把她送回业楚齐的船上,她怕她躲得过一次,躲不了第二次。
业子骞:“你确实有错在先,被同伴推下船也受到了惩罚。你若不想回去,便在留在本王的船上吧。等南下靠了岸,是去是留,你自己定夺。”
余秀莲本就是临工良民,并没有卖身给齐王府。
业子骞既给她做了主,她自然放心很多,当即磕头接受了业子骞的安排。
远离人群。
“你在想什么?”业子骞突然问姜晩娴。
姜晩娴:“就是觉得绿意肯定是受了墨清漪的指使,否则她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墨清漪此人城府极深,这些年待在业楚齐身边,也不知手上染了多少血债。”
“你在担心齐王?”
姜晩娴摇摇头:“倒也不是,只是想到墨清漪辽国细作的身份,明知她非善类,意图对我大周不利,我却不能将她就地正法,心里着实有些憋闷。”
“嗯,”业子骞微微颔首,“那你不觉得此次南下是一次机会吗?”
姜晩娴困惑扭头:“皇叔此言何意?”
说完她便联想到了什么:“墨清漪常年在京,如今跟着业楚齐南下不知归期。难道皇叔是指,她是故意随行,实则另有任务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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