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冬月,各宫忙碌起来,开始准备新年的事。
司溱是头一回在宫里过新年,好在有宛娘这个老人前后张罗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美人苑装饰得十分喜庆,苑里的下人笑声朗朗。
司溱让宛娘把下人叫到院子,马上过年了,她身为主子也得给下人们打赏。
下人们知道主子刚入宫不久,没想到也有年礼打赏,也没期待有多少,毕竟美人苑位分不高。
司溱深知散财则足以聚人的道理,要想马儿跑,就得吃好草,要想下人忠心,就得提高忠心的筹码。
她以前受过那些画大饼老板的苦,知道画大饼最令人讨厌,她可不做画大饼的主子。
拿之前皇上赏赐的东西换了许多银子,直接按这大半年的辛劳程度赏赐,从几两到十两不等。
下人们捧着手中沉甸甸的银子都以为主子弄错了,这赏赐的金额就是在嫔妃那也没有那么多,估计只有淑妃贵妃两宫能有。
一个下人偷偷问宛娘:“宛娘,这年例赏银是不是给错了?”
宛娘笑道:“放心吧,没给错,主子是念大家平日做事认真,打赏也不多,便在年礼上补足,安心收着吧。”
下人们这才安心收下,他们以前也伺候过其他主子,虽然赏赐多,但是伺候起来要非常谨慎小心,不像伺候司美人这么轻松,主子几乎不惩罚下人,总是一脸笑眯眯的和蔼可亲,下人做起事情来也轻松。
现在连赏赐也那么多,暗暗庆幸当初选择在美人苑伺候的决定,下决心要好好在美人苑做事。
让其他下人散了后,司溱留宛娘她们五人在房间,给小德子白露宛娘三人赏了十两银子,额外给了十罐美容粉,这可价值百两,送人也拿得出手。
三人急忙跪下谢恩,也没想到年礼会这么厚,这份年礼是在宫里当差这么多年最重的。
“奴婢(奴才)谢主子赏赐。”
司溱让他们起身,随后给冬香冬萍她们也赏了五两和三罐美容粉。
两人诧异,没想到她们也有,她们可是赵淑妃派来的眼线,一时间不敢拿。
司溱并未在意,反而靠着她们也迷惑了赵淑妃,随口说道:“给你们的就收着,在美人苑做事就你们没有,那不是告诉赵淑妃我知道你们是她的人吗!”
两个丫鬟收下,“谢主子!”
“最近淑妃娘娘那边有找你们吗?”司溱问道。
冬香摇摇头:“自从上次冯嬷嬷来断了联系后就没再联系过,奴婢一直按主子的话传,担心她们已经察觉不对劲儿。”
司溱微微敛眉,要是知道了,之后可不好利用赵淑妃跟戚贵妃互斗了。
她想了想:“你们借年节主动联系冯嬷嬷,告诉她就说我那日去过紫宸殿找过圣上,试探一下。”
冬香应下。
次日冬香便收到清秀宫的新安排,让她继续监视美人苑的举动,还是每日传消息。
司溱听后判断两个丫鬟暴露的事赵淑妃并不知情,估计是被新年的事耽搁没顾上这边。
这日她闲着无事到花苑摘点花装饰院子,正巧遇上陈婕妤也在。
陈婕妤看到司溱脸上的笑容淡去,眼底闪过晦暗,最近后宫最受宠就是美人苑,自己别说受宠,差点被打入冷宫。
她阴阳怪气笑道:“这不是司美人吗?怎么不去雨露殿伺候皇上有空来这花苑闲逛。”
对方想借这话点她,司溱大大方方笑道:“陈婕妤说笑了,妾身是被禁止侍寝的人哪比得上您能侍寝,您怎么不去雨露殿伺候圣上倒跟妾身这个闲人一样到这闲逛。”
陈婕妤脸都气绿了,自从上次被戚贵妃指认自己害了顾才人之后,别说侍寝,连皇上的面都没再见过一次。
“我想在哪就在哪,要你一个小小的美人管吗!”
司溱浅浅笑着:“同样的话也还给你。”
“司美人你少得意!别看你现在风光,宫里谁没受过圣宠,迟早有你好看的一天。”陈婕妤气不过她的嘴脸,留下狠话走了。
司溱收起脸上的笑意,不知戚贵妃在搞什么鬼,查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找到陈婕妤陷害顾才人的铁证,还是得在背后推一把。
她随意摘了几株花回到美人苑,找来太医令询问此事,他是个老好人,要是当初做事的下人被害,说不定他能知道些消息。
她借口犯病让太医令来美人苑诊脉,太医令一脸无奈:“司美人,微臣最近过来得有点频繁,得注意耳目。”
“大人说的事,只是此事比较紧急,必须要当面问问大人。”
“司美人请说。”
司溱问他知不知道顾才人死的,太医令点点头,这事儿当时还是他负责诊断的。
司溱对他也不隐瞒,直言自己知道此事和陈婕妤有关,前段时间后宫也闹了一阵,但是没有铁证,而当年伺候陈婕妤的下人莫名其妙都没了,她问他那些下人有没有还活着的,就像小张子被他偷梁换柱那样活下来。
太医令愣住,没有回答,反而认真问道:“陈婕妤威胁到您的生存吗?”
司溱闻言眯起眼,没有否认就是知道,竟然真的还有当时的下人活着。
她淡淡说道:“没有威胁到我的生存,但是她害人就该偿命,那样对死去的顾才人和孩子不公平!当然,我也是要用她来让戚贵妃和赵淑妃互相争斗,她们是能威胁我生存的人!”
太医令皱眉,迟疑一会儿才点点头:“是还有一个丫鬟还活着的,您能保证她的安危吗?”
“放心,我一定尽全力保全她!”司溱笃定回道。
太医令相信她的话,便把自己安排的事告诉她。
“那个丫鬟是当年伺候在陈婕妤身边替身伺候的丫鬟,她知道所有事,也因此被陈婕妤斩草除根,下官本来也以为她死了,没想到福大命大活了过来。”
“她现在在哪?”司溱追问。
“她隐身在教坊司做事。”
司溱疑惑:“为何不离开,还要隐身在教坊司,那可不是好地方。”
太医令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告诉她对方叫梁梦,剩下的事让司溱去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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