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堂内气氛沉重,大家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生怕引来萧殷的愤怒。

    等孟婕妤的咳嗽缓下来,萧殷冰冷的声音质问她此事的证据,为何要说戚贵妃的身孕不是龙嗣。

    这事儿司溱早告诉她怎么说,孟婕妤便按司溱教她的说,当着众人的面说两个多月前戚贵妃曾出宫一个多月,便是借着这个时间与外男私通玷污皇室血脉。

    回宫后又居心叵测借机给圣上侍寝,以此来以假乱真,试图狸猫替天子。用葵水理论证明那几日根本不可能有身孕,她有过身孕,知道怎么回事。

    “葵水日行房事是不可能怀孕的,所以妾身才说她怀的孩子不是圣上的,若妾身说的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这种事怀过孕的应该都知道,只是不会特地注意这种事,仔细一想就会发现确实如此。

    太后和德妃都愣住,她们显然也知道这种事,如果真如孟婕妤说的,戚贵妃侍寝时是葵水日的前后,那确实不可能怀孕,那么就如她所说,孩子不是皇上的。

    萧殷看了眼韦太后和德妃,显然明白孟婕妤并非随口胡说。

    他眉头皱得更深几分:“德妃,宫妃葵水的日子怎么计的!”

    德妃回过身忙回道,“回圣上,太医署应该有记录。”

    “传太医令。”

    不一会儿太医令来到神堂,看到妃子太后皇上都在,还把大门紧闭,立即提起十二分精神,这一看就是又出大事了。

    “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见过太后,请太后金安。”

    萧殷直接问道:“戚贵妃的葵水期是什么时候。”

    太医令愣住,没想到皇上召他来是问这种事,下意识看向司溱,之前她也询问过此事,见她面色平淡没有示意,便如实回道。

    “回圣上,贵妃娘娘的葵水日是每月的正中旬,左右不过正中旬的前后两日。”

    “朕问你,葵水期间行房事是不是无法怀孕的?”萧殷问道,他要多方验证。

    太医令告诉他根据医书所载确实如此,但自己不擅此道不敢妄加断言。

    萧殷的脸色更加难看,随即让他退下,叮嘱他今日问的事不允许外传。

    太医令离开后,太后整个人摇摇欲坠,她这两个月对戚贵妃可谓无微不至,还以为要有皇孙抱了,没想到竟然发生这等奇耻大辱,哀声连连:“哀家如何对得起萧家的列祖列宗!”

    妃子们恨不得把耳朵捂住,这种事哪是她们能知道的,还不知道此事该如何收场。

    谁都没想到戚贵妃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和人私通,想要狸猫装太子,还被孟婕妤举报。

    萧殷沉默不语,韦太后不说话殿内又陷入安静,他现在恨不得现在就把戚贵妃和那个孽种斩首示众,可前朝戚国公戚家还在。

    “母后,您身体不好先回庆福宫,此事儿子来处理,绝对不会让皇室的颜面蒙羞。”

    韦太后摇头拒绝,这件事她必须要全程知道情况,走开反而更加吃不下喝不下睡不着。

    萧殷见母后这么说也没再坚持让她离开,但又担心此事让太后受刺激,又不能让太医们在场听到这种皇家丑闻。

    “司婕妤留下,其她人全部回自己宫殿,无召暂时不得出门,违令者杀无赦!”

    妃子们吓得浑身一颤,忙行礼后退下。

    等她们离开神堂,萧殷才跟司溱柔声说道:“你替朕照顾着点母后。”

    司溱看他柔和的神情下满是疲倦,微微颔首:“圣上放心。”

    安排好这些事,萧殷转回身眼中的柔情散去,转而变得暴戾,吩咐郝统领立即让休沐的禁卫军入宫,集合所有禁卫军待命。

    还安排郝统领集合完毕之后拿着圣旨去让镇守玄武门的戚威大将军休沐三日,无召不得入宫。

    郝统领命下去安排,心知今日宫城将会极度危险。

    萧殷随后又让仁公公去通知京卫营首领,让他集合所有士兵披甲执戟巡防京安城,京安戒严,如有闹事者可先斩后奏。

    司溱听到这些安排,精神忍不住紧绷,萧殷这是在准备戚家要反的情况,他难道要直接杀了戚贵妃吗!

    做完这些,等仁公公回到神堂他才让苏仁去兴庆宫召戚贵妃独自来神堂,然后将兴庆宫内的所有下人押起来审问。

    兴庆宫,戚贵妃早一步收到神堂内正在发生的事,她经营这么多年,自然有人出来后千方百计把消息送给她。

    戚贵妃收到消息后惊慌失措,声音颤抖:“怎……怎么办……怎么办是好!桂嬷嬷……”

    她四下看了眼没见桂嬷嬷的身影才想起来桂嬷嬷已经不在了,此时此刻只能靠她自己。

    戚贵妃从来没想到此事儿会被揭露,现在脑子一团乱麻也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只能赶紧通知家里。

    她赶紧叫来最忠心的丫鬟,让她拿上自己的令牌现在立马出宫告诉父亲自己怀的不是龙嗣的事被皇上知道了,让家里早做打算。

    丫鬟接过令牌,避开人群出宫。

    她刚走没多久,仁公公便带着禁卫来宣召,并且封禁兴庆宫。

    戚贵妃脸色苍白,已经压下惊慌的情绪佯装镇定,被禁卫护着到神堂,她知道自己恐怕凶多吉少,唯一的希望是丫鬟能逃出宫把消息带出去。

    可惜她的期望落空,出门时看到刚刚逃出去的丫鬟被郝统领押回兴庆宫。

    两人擦肩而过,她手脚冰凉,只能期望父兄能警觉。

    宫城戒严,处处都有禁卫守着,哪怕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所有人也感受到一丝不寻常。

    宫外,戚家长子戚威被强行休沐,他立马知道不寻常,第一时间回到家中向父亲禀报此事。

    戚国公面色严肃,轻轻敲着桌面:“宫城戒严,京卫营全部上街,前朝并没有发生事,一定是后宫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

    “难道是妹妹出事了?”戚威立马说道。

    戚国公面色微变,敲击桌面的动作停了下来,“一定要知道后宫发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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