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里其他人姗姗来迟,乔蔓蔓一眼就瞅见了恶狠狠瞪着她的乔珍珍,还有尖酸刻薄的乔家人。
李春草的父母听说女儿出事,急急忙忙从采石场回来。
瞥了眼躺在地上的赵大虎,非但没上前安慰闺女,反而把李春草打得嗷嗷叫。
赵老娘被挤开,指着俩人骂:“别用这招敷衍我,你闺女害我儿子丢了命,你们得赔命!”
李春草的父母丝毫不慌,一脚踢开李春草:“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拿去!”
乔蔓蔓美滋滋地看戏,心想这父母当的,可真“给力”!
乔蔓蔓知道,李春草恳求自己,并非她承认自己害死赵大虎,而是不想让她报公安。
可乔蔓蔓怎么会替她说话呢?
且不说小说里的李春草害原主生不如死一辈子,就现实中,她眼前这个臭丫头,也是几次三番要置她于死地。
不弄死她,已经是自己最大的仁慈了。
陆远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传过来:“乔蔓蔓,你就一点不慌不害怕吗?”
乔蔓蔓一脸狐疑地看着对方:“人又不是我害死的,我慌什么?要慌,也该是李春草慌啊!
毕竟,冤有头,债有主!谁造的孽,谁来还!”
这话,让陆远哑口无言。
乔蔓蔓见他不说话,继续神情自若地看戏。
王德发被吵得脑仁疼,扭头问乔蔓蔓:“蔓丫头,伯伯知道不关你的事,报不报公安的,咱先往后放放。伯伯肯定会给你个满意交代。”
乔蔓蔓一秒变脸,乖巧点头:“我听队长伯伯的!”
王德发心气顺了点,问李春草:“你为什么要推赵大虎?”
“我没推,队长伯伯,我真没推!”李春草知道,她说啥都没人信了,却还是固执地不肯承认。
“那你为啥不喊人救他,还攀扯蔓蔓?”
李春草浑身疼:“我看见有人落水,背影很像蔓蔓,就喊大家过来。谁知,蔓蔓姐没落水,是我看错了。”
李春草屡次失利,不敢再攀扯乔蔓蔓,给自己找了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乔蔓蔓挑眉,抬手碰了下陆远的胳膊。
见他往旁边躲了躲,也没在意,自顾自嘀咕:“嘿,长脑子了。要是一开始就这么说,我还真拿不住她!”
陆远没吭气,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歪”的姑娘,简直骇人听闻。
李春草这回的说辞合情合理,不少人都开始替她说话。
“春草丫头也不是故意的,赵婶子你就饶了她吧!”
赵老娘朝声音来源处狠狠啐了一口:“敢情死的不是你儿子!
什么玩意儿,居然替小贱人说话。说,你俩是不是有一腿?”
“赵婶子你可别污蔑人!”
赵老娘气急,薅住李春草的头发,一把扔赵大虎身上。
李春草一脑门磕赵大虎下巴上,“嗷”的一声弹跳起来,又一屁股跌坐到旁边。
王德发叹口气:“赵婶子,事已至此,咱们还是想想怎么解决吧!”
“怎么解决,怎么解决我家大虎也回不来啊!”
王德发心梗,抬手挠挠头发,头皮屑扑簌簌往下掉:“那你说咋样,报公安?
我倒是无所谓,大不了老子一辈子都拿不到先进大队,可你呢,你敢让公安同志来查吗?
当大伙儿不知道你家那点破事?”
赵老娘身子抖了抖,抬头去看赵老根。就见赵老根擤了把鼻涕,满脸无措地问:“大队长,你说怎么办吧?”
“我哪知道怎么办,死咳,你和你媳妇儿商量,是让老李家赔钱,还是”
话音没落,就见李家夫妻惊恐摆手:“报公安,报公安,俺们家没钱,让这死妮子坐牢!”
陆远没忍住,凑到乔蔓蔓耳边轻语:“这就是你的目的?”
乔蔓蔓笑了一下:“等着瞧吧,李春草是不会离开青山大队的!”
果然,一群人再次惊恐摆手:“不能报公安!”
王德发心力交瘁,看了几人一眼:“一个不让报公安,一个不给赔钱,你们究竟想怎样?我这个大队长,算是管不了了!”
李家夫妻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离开案发现场。
王德发拦不住,也准备走,就听有人说:“赔不了钱可以赔人啊,一命偿一命,让李春草给老赵家当儿媳妇不就好啦!”
王德发:“”
李春草:“”
赵老根:“”
所有人都朝声音来源处望去,却找不到是谁在拱火。
陆远真是服了身旁这个臭丫头了,真是,睚眦必报啊!
话说,她是怎么变声的?
不等他想明白,赵老根就点头:“对对对,让李春草给俺家大虎当媳妇儿!”
有人起哄:“这样也行,等过两年,从你堂兄弟家过继个男孩儿回来,你老赵家也算有后了。”
赵老娘一听“有后”,忙去拉扯李春草的胳膊:“春草啊,娘知道委屈你了,可谁让你见死不救,害你男人丢了性命呢!”
李春草惊恐地朝李父李母求助,可俩人脚步越走越快,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事情暂时落下帷幕,李春草强硬地被赵老根、林挽花拖回家,和赵大虎的尸体关在一起。
老两口风风火火地置办酒席,准备在赵大虎下葬之前,给两人办个婚礼。
社员们知道后,除了“癫”,找不出来其他形容词。
然而谁都没阻止,颇想瞅瞅这别出心裁的决定,会怎样生根发芽。
第一个致命危机解除,乔蔓蔓松了口气。
刚准备回家,就见乔珍珍一拍额头,幸灾乐祸地问:“诶呀,湖边这么热闹,咋不见三叔三婶儿?”
乔蔓蔓当然知道乔家夫妻什么情况,只是,她穿来的时机不太好,乔父乔母已然出事。
既然无法阻止,那便先解决自己的麻烦。
“哦,对了,润明被石头砸了腿,已经被送往县城医院了!
蔓丫头,你赶紧去吧。怪我,刚才光顾着看热闹,忘告诉你了!”
通知李家夫妻出事的曹金旺一脸懊恼地看着乔蔓蔓,就见她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叔,你仔细说说,我爹他怎么了。还有我娘呢?”
乔蔓蔓眼神里流露出的惶恐脆弱,深深取悦到了乔珍珍。被门闩抡过的大脑门儿,似乎都没那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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