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后面一直打量着叶家的吴伟毅瞬间变了脸色,这话不就是打自己的脸么?
叶翠花没说话,只握着叶盼汣温暖的手,紧了紧。
进了堂屋,吴伟毅的眼睛更亮了。
叶家这新屋,外面看着青砖大瓦气派得很,进了里面才更震撼。
这雕刻精致,明窗净几,明明冬日这么冷,但屋里摆了四盆炭,烧得极暖。
上次来叶家可不这样,一大家人就灶屋里烧个柴,过年来还给他冻得染了风寒。
吴伟毅眼珠子滴流转着,“爷,奶,爹,娘,叔,婶,这新屋可真是气派呐!”
孙氏冷哼一声,“可不是,确实不够把翠花放在心上,不过就是还单独给翠花留了个屋子呢。”
拜冬本就是一大家都要出去拜,叶家村又不大,回来得也不晚。
人到了去村里转一圈,叶家人肯定就回来了,就吴伟毅叽叽歪歪,爱计较得不行,她听着这些屁话就烦。
吴伟毅尴尬地笑着,“婶婶说笑了,刚刚是我说错话了。”
柳氏眉头皱着,看着吴浩还在叶翠花身上坐着,“浩儿,屋里不冷了,下来和姐姐妹妹们一起玩吧?”
吴浩比同龄小男孩要胖一些,就这么一直抱着,多累?
吴浩尖锐地嚎道,“叶家人都又脏又臭的,我才不要一起玩!”
叶翠花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就要把吴浩放下来。
吴浩死死抓着她不放,脚还乱踢着,嘴里嗷嗷叫着。
叶家人脸都冷下来了。
吴伟毅一个箭步上前,一巴掌用力扇在吴浩脸上,“年纪不小,从哪学的这些臭话!”
吴浩脸肿了起来,痛得真眼泪是彻底流下来了,“明明是爹和阿奶说的…”
吴伟毅脸色更不好看,又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我让你小小年纪就学会撒谎了!我让你说!我让你说!”
第三巴掌就要继续打,叶翠花用自己身子挡住了。
一巴掌打在了她身上。
叶盼汣看着,心里直摇头。
这都什么极品一家。
叶大牛一拍桌子,站起来抓着吴伟毅的衣领,一脚就踹了上去,“大过节的,又打媳妇,又打孩子的,姓吴的,你算什么本事?”
柳氏眼眶红着去拦,“行了,你现在闹,以后怎么办?都是一家人。”
她从翠花没拿到她给的衣裳,就知道翠花在吴家过得很不好。
现在是能把姓吴的打一顿,之后呢?
夫妻俩孩子都两个了,翠花能不要孩子么?
叶翠花抱着吴浩,给他擦着眼泪。
吴浩看到吴伟毅被打了,脸上还留着眼泪,眉眼却笑了。
谁打这个爹,他就高兴!
他成天被吴伟毅两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这种两巴掌都算不得什么。
他讨厌所有的大人,除了娘亲。
所以他绝对不要离了娘亲半步。
叶翠花连忙把他脸捂住,不让别人看到。
叶盼汣却看到了,这么小,就这么恨爹了。
叶大牛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他刚那一脚一点没留力。
从看到翠花那刻开始,他就在忍着气。
吴伟毅捂着肚子,痛得呲牙咧嘴。
叶老头上前把他扶起来,“不碍事吧?我这儿子就是牛脾气,你别放在心上啊,盼汣,快拿些给他们的礼来看看。”
叶盼汣应了一声,起身往屋外走去。
前面整理礼物时,就给翠花整理了一堆礼物,让她带回家的。
柳氏快步跟了出来。
“小妹,你最是有主意的,大嫂求求你,帮帮翠花吧!”
她捂着嘴,声音哽咽。
叶盼汣赶紧倒了杯茶给她,“大嫂,你别哭,我看那吴伟毅见钱眼开得厉害,这种人好拿捏的,你别急。”
柳氏端着茶没喝,“翠花性子软,是绝对舍不下孩子的,我不想她再待在吴家了,我宁愿这辈子永远养着她,给她攒够钱。”
她生翠花后,六年都没再怀上。
叶家没说什么,但娘家每次就给她说,生个女儿算什么事,赶紧再生,必须要生个儿子,才能在叶家站稳脚跟。
她过得很压抑,本就沉默寡言,性格更是敏感软弱,叶翠花跟在她身边,也形成了这种性子。
逆来顺受,受苦也不说,都全过忍。
叶盼汣握紧她的手,“大嫂,这事我得跟翠花聊聊,你放心,我一定办好。”
说起来,叶翠花会嫁给吴家,还有些原主的原因。
原主把叶家钱都挪去了杜家,叶家过得苦,青黄不接。
叶翠花又瘦又矮,看着不好看,柳氏还连生两个女儿,没有人家愿意娶叶翠花。
最后找了李媒婆说媒,叶家只得在彩礼上退步,说低彩礼,旁村的吴家一听就上门来提亲了。
成亲前,吴家那姿态做得相当低,捧着叶翠花,哪哪都做得好,就是说家里穷,没什么钱,最后只意思意思给了一两彩礼。
这是叶家村最低的彩礼了。
结果没想到,叶翠花嫁过去,吴家人的丑恶嘴脸就藏不住了。
踩高捧低,见钱眼开,婆婆使劲搓磨叶翠花。
一家人的衣服都得叶翠花来洗,什么脏活累活都要叶翠花干。
直到叶翠花生了个儿子,吴家人高兴坏了,才过得好了一点点。
生了个女儿后,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明明是儿媳,却在吴家做牛做马,做奴做婢。
柳氏看在眼里,却也只能默默垂泪,叶家人都快要饿死了,还能怎么帮叶翠花。
所以有钱后,她立马就去找闺女了。
叶盼汣抱了抱柳氏,“大嫂,你可不能哭,翠花看着多难受,先好好过了冬至。”
柳氏点点头,将凉了的茶一口饮尽,压住心口涌上来的心酸。
两人四只手提得满满当当地走进屋子。
吴伟毅原本黑着的脸,一看到这些,又笑开了。
这么多东西,一看就不便宜。
上次岳母给他家拿的东西就不便宜,里面更是有足足五百文呢!
娘拿着这钱可是把家里人衣裳全换了,除了叶翠花和女儿没换。
天天干这么多活,穿好衣裳也是浪费。
叶盼汣把礼物都放在桌上,“侄女婿,都是些在县里买的吃食,布匹,你们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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