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讷讷地接过孟辞晏递来的t恤,眼神简直不要太诡异!
说好的信任呢?
说好的互帮互助呢?
他就这么把我给出卖了?
我寻思估计是我没有说清楚不敢面对孟夫人的原因,于是等他挂电话,我执意要跟他讲明白。
可我刚张了张嘴,他就将我打断:“一味的隐瞒只会让她更加怀疑,不如说实话,反正咱俩也没什么。”
我:“”
行吧!
他道了声“晚安”,将门关上。
我回房间洗完澡,累得浑身没有力气,腰痛腿也痛。
躺上床才发现居然连翻身都动不了。
许是紧绷了一天,猛的一下松懈下来,身体来不及适应,还止不住咳嗽。
我没太管,太困了,昏昏沉沉地睡过去,迷迷糊糊梦见我妈将我赶出家门。
梦境都没什么逻辑。
有个人贩子当着我妈来我家抢小孩,唐书惠吓得到处乱窜,我妈就一个劲儿地把我往人贩子的方向撵。
“你抓她!抓她走!别碰我家惠惠!反正她俩长得都一样,没必要两个都要!”
我哭着求她保护我,她无情地将门一关!
接着我梦中惊醒,大脑仍是混沌不堪,天边炸开一道闷雷,闪电迅速照亮孟辞晏的脸。
我吓了一跳,“你干嘛?”
一出口就是浓浓的鼻音,我感觉眼睛和喉咙一样烫。
“你醒了?正好,起来把药喝了。”
他顺手打开床头柜开关,霎时灯光大亮。
床头柜放着一个来不及盖盖的保温杯,此刻正升腾着袅袅雾气。
我意识到我生病了,许是穿着马面裙在婚礼现场冻了一天,回来又跟孟辞晏在阳台吹了冷风。
肯定发烧了,头好痛。
可孟辞晏是怎么知道的?
脑子迷迷糊糊,乱成一片浆糊。
孟辞晏将冰凉的手背贴上我的额头,眼神瞬间定格在我脸上。
“有这么难受吗?怎么哭了?”
我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做噩梦了,梦见我妈不要我,还亲手把我送到人贩子手上。”
他一怔,手背轻轻抚了抚我的额头:“还好吗?”
我闭上眼睛,点点头,又摇摇头。
一颗完整的眼泪落下,然后往被窝深处一缩,转过身去,“你去休息吧,一会儿我就把药喝掉。”
孟辞晏顿了片刻,“嗯”了声,离开我的房间。
人在生病时总归有些脆弱,所以其实我没想让孟辞晏离开。
我需要一个倾听者听我说话,任何人都行,但我忍住了。
在我和关子辰结婚前,我就将真实的自己完全暴露,告诉他我的委屈,我的痛苦,我的原生家庭有多么不堪。
可最后,这些他曾心疼我的事件,反而变成了他伤害我的尖刀。
所以,我绝不能犯以前的错,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孟辞晏,问他我妈为什么不爱我。
我在一片潮湿中睡去,又在一片潮湿中醒来。
昨晚的药没喝,孟辞晏又给我冲了一碗,还为我贴了退烧贴。
而我也彻底下不来床,一病就病了整整三天。
期间孟夫人打了好几通电话,我状态不好,嗓子还有些哑,害怕她担心,每次都选择挂断,然后微信告诉她我在忙。
后来她索性就不给我打了。
这天我从床上醒来,听见孟辞晏在客厅讲话:“知道了,您不用太担心。”
我恢复了一些,下床去找他,又害怕家里来了客人,贸然出现不大好。
便站在墙壁的一侧偷偷朝外面张望。
奇怪的是家里并没有客人,孟辞晏穿着白色的运动裤和卫衣帽衫,在开放式厨房做饭。
不是什么大餐,就是一锅粥。
此刻他在往锅里撒些什么,干净利落的动作,莫名有种跟他气质很不搭的人夫感。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瑶瑶这两天一直不接电话,发消息也就回两句,你到底把她带哪儿去了?”
我听见孟夫人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定睛一看,孟辞晏的手机放在岛台。
许是做饭腾不出手,因此通话的界面开了免提。
“我知道她因为婚礼的事情不好面对我,有什么的,她躲在你那儿我就不生气了?”
“赶紧把她带回来,你这个当哥哥的也不能一直无条件的纵容她,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
孟辞晏关了火,双手撑着岛台,抬起头来:“哥哥?”
“不是哥哥是什么?”孟夫人叹了一口气,“你俩的热搜我已经尽力压了,但耐不住你爸消息快,他从北方回来了,总要聊聊收养的事。”
孟辞晏肩膀往上一耸,又随着呼吸往下一落,“知道了,晚上带她回去”
“现在不能回?”孟夫人压低音量,“你爸已经到门口了!别让他久等,也别让他生气!”
“那你正好让他把脾气收一收,虞书瑶这两天在生病,承受不住他的责怪。白天我俩得办点事,说晚上回就晚上回。”
孟辞晏没给孟夫人反驳的机会,将电话挂断,然后径直朝我的方向走来。
“出来吧,我知道你都听见了。”
我心虚地将门打开,“不是故意的,我听见你说话,以为家里来了客人。”
“好点没?粥熬好了,在房间吃还是去客厅?”
“去客厅。躺了三天,感觉四肢都退化了。”
“那我去把粥盛出来。”
他转身回到客厅,又转回头来欲言又止,似乎想要说什么。
我迎上他的目光:“怎么了?”
“你去把衣服穿上,别着凉。”
我有点奇怪,家里开了地暖,好几次睡觉我都被热醒,穿这件t恤刚刚好,根本不会着凉。
t恤
忽然意识到什么,我深吸一口气,腾的一下垂首。
嗯,真空状态
我连忙回了房间,掩面往床上一倒,像条毛毛虫一样蛄蛹来蛄蛹去!
我立即换回自己的马面裙和真丝衬衫,然后将这件t恤盖在自己头上,无声地哀嚎。
真的很不想面对他!
若不是他出声催促,我估计我得磨蹭好久才出来。
“你刚刚说白天要办事,什么事啊?”我一落坐,就抢占先机开口,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其实内心尴尬得要死。
“黎深查到了邝盛的家属,点名让你去见见。”
“邝盛的家属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属实不解。
我又不认识邝盛的家属,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交集,我去见见的意义是什么?
“你去了就知道了。”他神情莫辨,让我感到愈发古怪。
我想到邝盛临死前跟凶手递话,让其照顾好他的家人,莫非黎深从邝盛家属的嘴里,问出凶手是谁了?
凶手一定是唐书惠!
毕竟他是在唐书惠进入洽谈室后,才喊出了那句话!
于是粥没喝完,我立即催促孟辞晏带我去派出所。
之前唐书惠无罪释放,是因为没有证据,眼下有邝盛家属的指认,我倒要看看她怎么收场!
很快,我们抵达派出所。
还是那间洽谈室,孟辞晏将门推开,看见里面坐着的女人,我整个怔在原地。
怎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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