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满脸紧张地扶住摇摇晃晃的苏父,这时候苏父面色发白,身体踉跄,苏母一时没扶住,两人一同跌坐在地上。

    “老苏!老苏,你别吓我,”苏母声音已经带上了几丝哭腔,紧张又担忧地看着苏父,抬头看向裴宴离开的方向,早就不见人影。

    “深呼吸老苏,”苏父脸上冒出一阵阵的冷汗,气息喘得像是胸肺破了个大洞,紧紧拽着苏母的手,眼白瞪着远处。

    “救命救命!来人啊,帮帮忙!”苏母彻底慌了神,眼泪止不住;流下。

    幸好现在是吃饭的点,很快有好心人跑过来,帮忙把苏父送到燕城大学医务室,医生简单做了急救处理,联系救护车把苏父拉去了人民医院。

    那边裴宴简单跟柳清漪说了一下,柳清漪虽然心里也很多疑问,但见男人面色不虞,聪慧地乖巧点头,善解人意地让他先去处理事情不用管他。

    男人眼眸温和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发卡,递给柳清漪。

    不是蝴蝶结的,却足以让柳清漪惊喜,当即珍重地捏着发卡,仰头对着男人娇声道:“谢谢师兄,很漂亮,我很喜欢。”

    裴宴低低嗯了一声。

    等他再回到那地方时,已经不见了苏父老两口,男人忍不住拧眉,在原地等了一会,面无表情上楼了。

    十来分钟之后,柳清漪吃完饭回来,她头上的蝴蝶结发卡已经换成了男人刚才给她的发卡。

    “师兄,好看吗?”

    这个点办公室内加班的人可不多,柳清漪在裴宴面前晃了一圈。

    裴宴捏了捏鼻梁,眼神略微有些疲惫,抬眸看她,淡淡夸了一声“好看。”

    柳清漪脸上顿时露出羞涩的笑,眼波流转着了裴宴好几眼,可惜低头的男人并没有接收到她的眼波。

    柳清漪兀自站了会,最后坐回自己的位置。

    “叮铃铃”手边电话响起,男人顺手接了过来,另一只手还在翻看旁边的文件。

    “喂你好,这里是裴宴……”

    “小宴,你快来一趟人民医院,刚才老苏出事了……”苏母哭哭啼啼地在电话里哽咽说道。

    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男人面色一凝,站了起来,“您别着急,我马上过来。”

    “哎师兄,怎么了?”柳清漪将人叫住,见人急匆匆地往外走。

    “家里有点事情,清漪,你早点回去吧。”男人只来得及交代一句,便大步往外走,骑上自行车离开。

    不管怎么样,到底是多年的邻居,虽然他上大学工作之后的接触少了许多,但……他不是狼心狗肺的人。

    苏父苏母就苏未晚一个女儿,苏母也是一时着急,就联系了裴宴,哪怕出事之前,他们还产生了一些摩擦。

    裴宴骑着自行车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苏母就坐在外面的凳子上抹眼泪。

    “妈,爸怎么样了?”

    裴宴走了过去,低声问道。

    “还在里面做检查,”苏母一脸憔悴,脸上还淌着泪。

    裴宴递过去一条手巾,安慰道:“会没事的,爸身体一向不错。”

    男人实在不太会安慰人,也嘴笨得很,这会也只是无声地陪着苏母,直到检查室的门打开,苏父被推了出来。

    “医生,我先生怎么样了?”苏母担忧地围了上去,紧紧抓着病床栏杆,一会看看苏父的状态,立马又看向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看了眼苏母,“先跟着护士去病房,等会家属来312找我一趟。”

    “妈,我跟医生去312,你带着爸去病房休息。”

    “哎哎好,辛苦你了,小宴。”

    办公室内,医生示意裴宴坐下。

    “医生,情况怎么样?”

    “发现病人有冠状动脉粥样硬化心脏病,你也可以叫它冠心病,刚才病人是因为一个情绪过激,导致心脏供血失衡,所以才引发了一个短暂的昏迷。”

    裴宴是学生物科学的,跟医学方面有一部分的交叉,因此医生的诊断结果出来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有了结果。

    “目前病人不是一个严重的状态,可以开药回家调养,但切记要让病人保持身心愉悦,忌情绪大起大伏。”

    男人垂下了眼眸,想到傍晚时来找自己的苏父和苏母,因为他和苏未晚的事情,苏父确实生了大气。

    男人心底浮现出浅浅的愧疚感来,“嗯,我知道了医生。”

    医生刷刷给他写了张医嘱,然后就嘱咐他去一楼拿药。

    裴宴拿完药上楼,询问了一下护士站,找到苏父的病房。

    双人的病房,目前只有苏父一人住着,他住里面那床。

    苏母坐在床边,紧紧握着苏父的手,神色有些恍惚,床上苏父还在昏睡。

    裴宴走了过去,低声喊了一句,“妈。”

    苏母恍惚着抬头看他,眼睛转了转,慢半拍地应了一声。

    病房外,苏母和裴宴面对面站着。

    “妈,医生说爸这是冠心病,但你别担心,不严重,回家吃药控制,好好休养没事。”

    苏母一听是心脏的病,眼泪又下来了,“这……这哪能不严重……”

    苏母哭了一会,裴宴也不知道说什么,站在一旁沉默着。

    等她稍微平复了心情,才说道:“小宴,明天你跟晚晚打个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让她……算了,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嗯,我知道了。”

    苏母看着他,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裴宴本来是想陪床的,但苏母说他明天还要上班,将人赶回去了。

    翌日,刚结束完跟陈漠的对手戏,正跟他一起蹲在路边吃早饭,便有场务小跑着过来,喊苏未晚去接电话。

    “我帮你拿着,”陈漠伸手接住苏未晚还没吃完的盒饭。

    “嗯嗯,谢谢啦。”

    “喂,你好……”

    男人等了十来分钟之后,才听到对面传来一声微微气喘但欢快的声音。

    好久没听见苏未晚的声音了,男人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这是苏未晚第一次隔了好久好久没有主动联系他,久到裴宴再一次听见她声音的时候,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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