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棉夹了一小筷子鸭肉放在安陵溪的盘子里,怕不合安陵溪的胃口。

    鸭肉普一入口,安陵溪眼睛都亮了,鸭肉软烂,鲜香中还带有一丝甜,不愧是皇上推荐的菜,果然不错,赶紧示意红棉再夹一筷子。

    皇上偏头看着安陵溪亮晶晶的双眼,知道她是真心喜欢,嘴角微勾,碗里的老鸭汤更香了。

    红棉这一次夹了一大筷。

    一顿饭下来,安陵溪吃的心满意足。

    用过晚膳后,皇上去书房批折子,安陵溪坐在书房内凳子上和皇上要了一本《三字经》看书。

    皇上顿时来了兴致,看安陵溪也更加满意了,“你能愿意读书,这很好。”,他还是喜欢饱读诗书的女子。

    安陵溪掀开第二页,举着书遮住半张脸露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好意思道:“臣妾有很多字不认识,皇上能不能给臣妾找一个识字的嬷嬷教导臣妾。”

    她进宫到现在,还是温习的家里学过的那两页,不识字,日后眼线送来的情报都看不懂!

    皇上想了想,“让芳茜姑姑过来。”

    一个小太监应下出去了。

    不一会儿又回来,身后带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女子,褐色旗袍深绿坎肩,圆脸很和气的样子。

    芳茜听太监说过,安常在也在内,“奴婢参见皇上,皇上金安,安常在金安。”

    “起来吧。”,皇上拿着折子指了一下安陵溪,“这是安常在,日后你教她识字。”

    芳茜姑姑对着安陵溪和善的笑了一下,“奴婢遵旨。”

    安陵溪起身,“有劳芳茜姑姑了。”

    芳茜见安陵溪举止有度,想来应当不是借着识字的名头争宠,“奴婢不敢。”

    皇上,“先回去吧。”

    芳茜姑姑退下。

    安陵溪继续温习第一页。

    皇上累了抬眼歇会儿眼睛,瞧着安陵溪乖巧看书的样子,越看越顺眼,真是讨人喜欢。

    识字之后还要学写字,等会儿让人找本字帖。

    纸笔砚台也不能少了,私库里那方莲花纹的砚台给了她吧。

    对了,明日早朝后去上书房看看弘时学的如何了,这两日也不知有没有懈怠了,皇上眼睛眯了一下。

    外边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安陵溪脖子有些酸了,看着皇上还在奋笔疾书,心中感叹。

    等皇上放下笔,早就到了就寝的时间,安陵溪害羞的起身跟着养心殿的姑姑去西暖阁洗漱。

    三盏茶过后,安陵溪洗的干干净净的被被子包裹着抬到了床上。

    皇上已经在床上躺着了,拄着胳膊撑着脑袋闭目养神,手上拿着一串油亮的核桃手串一粒一粒的拨转。

    安陵溪刚才洗了澡,脸颊上现在还有热水蒸出来的红晕,墨发散了下来,越发显得脸白如雪,眼波潋滟。

    皇上睁开了眼睛,鼻尖还有一股清淡的荷香,低头靠近了安陵溪的脸喃喃道:“好清幽的荷香,你用的是什么熏香?朕还没有闻过这般荷香。”

    安陵溪闭上了眼睛开始说瞎话,小声道:“臣妾从来不用熏香,只是生来就有一股荷香。”

    皇上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真是没想到她天生就有一股异香,看着安陵溪害羞的闭上了双眸,纤长的睫毛轻颤,闷声笑了,抬手将帘子放下。

    景仁宫中,灯火通明,皇后散了发髻,摘了护甲,坐在榻上看账本,剪秋挑了挑蜡烛芯,光跳跃了一阵,更亮了。

    “安常在还真是入了皇上的眼,皇上下午就将人叫了过去。”,皇后合上了账本,眼睛有些酸涩。

    “安常在长的好,皇上一时新鲜罢了。”,剪秋经历过早年的事,知道皇上只真心爱过纯元皇后,对其他嫔妃不过是一时的喜欢。

    就像艳丽的丽嫔,无子封嫔,还是带封号的嫔,也是莫大的荣耀了,如今也不是被冷落了?

    皇后揉了揉鼻梁,也不太放在心上,语气有些疲惫,“本来计划的好好的,让甄嬛第一个侍寝,皇上看着那张脸,一定非常宠爱,本宫也好抬举她钳制日渐张狂的华妃。

    谁知道夏冬春那个没脑子的蠢货,将一切都搞砸了!”

    还想向她邀功,真是该死啊!

    剪秋听到夏冬春的名字就忍不住皱眉,因为她的口无遮拦,让娘娘又记起了那些痛苦的陈年往事。

    “皇上差人过来让娘娘好好教导夏常在规矩,娘娘打算派谁去?”

    皇后端起茶喝了一口,眼神格外冷,“内务府的事也不多,就让桂嬷嬷去吧,她是宫里积年的老嬷嬷了,规矩最好,一定可以教导好夏常在。”

    “是。”

    剪秋又想到皇上独一份的赏赐,眉皱了一下,“皇上似乎很是看好沈贵人。”

    皇后冷笑一声,皇上分明是想要抬举出身不俗的沈眉庄抑制华妃,枉华妃还整日炫耀皇上对她的喜欢,整日争风吃醋,被宠爱蒙蔽了双目的蠢货!

    “不必管她,必要的时候,本宫还要抬举她。”

    剪秋看着皇后累了,吩咐人收拾床榻。

    翌日清晨,绿线高兴的轻声将安陵溪叫起来,“主儿,快起来吧,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安陵溪迷迷糊糊的醒来,赶紧用灵气缓解了一下身体的酸痛,又喝了一杯温水总算清醒了。

    红棉将安陵溪昨日吩咐的粉色旗袍捧过来,和绿线服侍着安陵溪穿上。

    宝娟已经端来热水,桌子上也放着一个绘着连翘花的白瓷小盅。

    安陵溪梳洗后看着梳妆台上的墨玉镯,还是选择戴上了自己的旧镯子,虽说皇后一定已经知道了,但人在皇后眼皮子底下,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扎皇后的眼了。

    吃完了半盅黏糊糊的紫米粥,安陵溪漱了口,整个人又是风中傲然屹立的小莲花,“走吧。”

    安陵溪带着绿线去了景仁宫,刚进去就有宫女通传,很快就出来了,恭敬道:“安常在请。”

    安陵溪跟着宫女进了正殿,皇后也搭着剪秋的手出来,见了安陵溪嘴角含笑,坐在了主座上,“你来了。”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安陵溪在宫女特意拿来的软垫上跪下,行三跪九叩大礼,又端起茶起身向皇后敬茶。

    皇后笑得温和,接过茶杯,“望你能谨守宫规,和后宫姐妹和睦相处,尽心伺候皇上,为皇上绵延子嗣,繁衍后代。”

    安陵溪,“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皇后点头,“起来吧,坐。”

    “谢皇后娘娘。”,安陵溪谨慎的在椅子上坐下。

    皇后象征性的抿了一下茶就撂下了,“皇上在你侍寝之前就叫你过去伴驾,可见是对你真心宠爱。”

    安陵溪故作羞涩的低了头,眼睛盯着帕子上的花纹,“皇后娘娘取笑臣妾。”

    皇后看着安陵溪扭捏的样子,心中冷笑一声,又温和道:“剪秋,把东西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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