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溪笑得狡黠,黑琉璃般的眼睛让皇上看的挪不开眼。

    拿起桌子上的一支眉笔,手压住纸,看了看四周的物件,安陵溪写下了笑林广记四个字,得意的展示给皇上看,“皇上,您看!臣妾这字写的如何,比毛笔字好看多了吧!

    臣妾入宫后才学的字,已经写的够好了,您看臣妾这一点,点的多好……”

    不是她吹,她学了才一个月,能写的这么好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皇上笑眯眯的拄着一只胳膊撑着脸,头微偏,看着爱妃小嘴叭叭的,白嫩嫩的小脸,水灵灵的双眸眨巴着,长长的睫毛微翘,多了一丝妩媚。

    巧笑倩兮,美目扬兮。

    娇娇悄悄的样子可爱至极。

    “皇上,您说是不是。”安陵溪矜持地抬起下巴。

    皇上就这么听着不说话,她脸皮再厚都不好意思吹了。

    皇上喝了一口茶,盘腿坐好,从安陵溪手中拿过刚写的字,一本正经道:“嗯,爱妃写的好字,朕要好好观摩观摩。”

    安陵溪有些害羞的低下头,拉起被子遮住了脸。

    她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皇上看着新鲜出炉的鸵鸟,闷声笑了,怎么这么可爱。

    被子里,安陵溪涨红了脸,“皇上取笑臣妾!”

    “好了。”皇上笑眯眯道:“朕不笑了,爱妃快出来吧,闷坏了朕日后还如何欣赏爱妃的好字。”

    安陵溪立时拉下了被子,水润黑亮的眼眸气鼓鼓的看向皇上,“皇上又取笑臣妾。”

    她都生气了,皇帝还在笑!

    狗皇帝是真的狗!

    皇上抿直了嘴,眼睛里的笑都快溢出来了,轻声哄道:“好,朕不笑了,朕不该取笑爱妃,就罚朕教爱妃写字吧。”

    苏培盛看得都愣了,好长时间没看见皇上这么有耐心的哄后妃开心,也没见过皇上这么放松了,忙用眼神示意红棉去准备笔墨。

    红棉快步去了,心中为小主得宠感到高兴。

    纸笔砚台很快准备好,绿线研墨。

    皇上拿起白玉镇纸压好,提起毛笔让安陵溪仔细看,“爱妃,看,按、压、钩、顶、抵,五指用力自然。”

    这个她会,芳云姑姑教过,安陵溪十分熟练的握住一根细杆毛笔,“皇上您看!”

    皇上点头,“写字讲究三个要领,点,任何字都是由点开始的。”

    说着,皇上在纸上落下一个斜点,“接下来是带和转,带是为了……”

    说完之后,皇上缓慢的写下了一个人字,“看清楚了吗?”

    安陵溪点头,她看得清清楚楚,现在格外有信心,自信的握着笔在另一张纸上描写了两笔。

    提起笔后,自信瞬间垮了。

    皇上笑了一下,看着那张小脸皱了起来,眼角都耷拉了,笑着安慰道:“不着急,慢慢来。”

    安陵溪和皇上学写字,夏冬春也在写字。

    “海棠,还有几日?”夏冬春的眉毛都快挤到一起了,心里着急死了,手恨不快得飞起来,可这字就是写不快!

    不争气的手,快写啊!她还有二十三遍宫规等着呢!

    海棠也跟着着急,恨不得替夏冬春写,可她只认识几个简单的字,实在无能为力,“主儿,还有二十一日。”

    “二十一天!一天要写一遍还多!怎么写的完!这该死的宫规怎么这么多条!”夏冬春一着急,又写错了一个字,忍不住抓狂,“啊啊啊啊!”

    “错了,竟然又错了!”,夏冬春面目狰狞的深呼一口气,松开握成拳的手,小心翼翼的将错了的字涂黑。

    “还好!这一页才涂了两个字,就这样吧!”

    “小主!皇上在和常在那呢,您小点声。”海棠被吓得半死。

    “哼!”夏冬春不服气,却也不敢在发出大的声音,越想越气,恨不得摔了笔,“好啊!我在这里被一个老嬷嬷整日管教着,行动都由不得自己,现在还在忙着抄写宫规。

    她们却一个个悠闲的不得了,寻欢作乐勾引皇上!好不自在!感情这宫里就苦了我一个人!

    凭什么!”

    “主儿,”红掌放下墨条,揉了揉酸疼的手腕,劝慰道:“您消消气,早日写完了宫规,也好早日出去,奴婢怕到了解除解除那日,您写不完宫规,她们又要找借口禁足您了。”

    夏冬春横了一眼红掌,她当然知道,还用你说!“甄嬛那里如何了。”

    红掌眼中闪过一抹冷光,“药已经按照小主的吩咐,抹在了莞常在常用的茶盖之上。

    莞常在身边少了一个浣碧,另一个带进宫来的宫女也要时常伺候浣碧,伺候的人少了,很轻易的就被咱们的人得手了,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主儿真是聪慧过人,竟能想出这种奇招妙计!”

    夏冬春得意的抬头,双眼微眯眼角愈发细长,“那是自然!”她可是在外祖家见过各路姨娘斗法的人!

    其中一条最好用,趁她病,要她命!

    “甄嬛既然病了,那就一直病下去吧!等本常在得宠之后,再除了她们!”

    红掌海棠敬佩不已,星星眼看着夏冬春,“主儿聪慧!”

    “哼!等本常在解除了禁足,”夏冬春阴森一笑,怨气几乎要化为实质,“一定要让她们也尝尝本常在受过的这些苦!”

    海棠抖了一下身子,主儿的气场真是越来越强大了。

    桂嬷嬷从外边回来,见夏常在姿态端庄地正在抄写宫规,锋利的眼神上下打量一番,寻不出一点差错,满意的点点头。

    进了十一月,外边水缸里的水开始上冻了,除了常青的松柏,其他树都落完了叶子,光秃秃的。

    安陵溪被红棉叫了起来,她是真的不想起来,四妞在炭盆上将烤好的棉服送过来,又在火盆里加了一些红箩炭。

    红箩炭本来不是她这个位分应用的炭,是那日皇上见安陵溪各外怕冷,回去之后命内务府送来的。

    穿戴好后,安陵溪又吃了一碗热粥,和安陵容富察贵人去向皇后请安。

    景仁宫内昨日已经开始烧地龙,十分暖和,安陵溪由绿线解下宝蓝色团花面白狐腋裘里子的鹤氅,顿时吸引来不少目光,安陵溪只当没看见,握着手炉坐在了放了软垫的椅子上。

    昨日是十五,皇上歇在了皇后这里,华妃肉眼可见的不高兴。

    皇后,“外边天寒地冻的,你们的炭火都够用吗?”

    “回皇后娘娘,今年送来的炭比往年的还多些,足够用的。”齐妃永远第一时间接下皇后的话。

    “够用就好,内务府新得了一批毛皮,本宫昨日瞧着不错,想着给你们都分一分。”皇后笑的贤惠,身上海龙褂子低调奢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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