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几人被谢之宴的气势所震慑,怔愣了一瞬。
戚晟看着他,冷冷发笑:“原来是大理寺的谢大人。”
“素闻谢大人,不近女色,洁身自好,怎么也会放下身段流连这烟花柳巷了?”
“莫不是从前那些雅正端方,君子如玉都是装的?”
他这番话,话里话外都是对谢之宴毫不掩饰的嘲讽。
谢之宴眼眸漆黑冷厉,眼神寸寸冰冷生霜,正欲开口说什么,一只柔若无骨的葱白小手从被子里探了出来,轻轻抚上了他的胸膛。
紧接着,一道柔媚娇软的声音响起:“大人~”
“是哪里来的狗吠啊,吵到奴家睡觉了……”
谢之宴的身子瞬间僵直,黑着一张脸,扣着她的手腕塞回了被子里,将人裹得严严实实。
门口站着的几人,光听到那柔媚的声音,骨头都软了半边。
太t会叫了!
怪不得眼高于顶,不爱女色的大理寺卿谢之宴都甘愿做她的裙下臣。
几个侍卫探头望了过去,被谢之宴冰冷的眸光扫过,漆黑的瞳孔中尽是杀气。
“看够了吗?”
“还不快滚!”
戚晟额角青筋暴起,他好歹也是戚家长子,皇亲国戚,这谢之宴竟然半点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就连这榻上的一个玩意儿都敢骂他是狗,简直侮辱人太甚。
戚晟愤怒的看着榻上的两人,厉声道:“我也是秉公查案,还望谢大人配合。”
谢之宴冷笑一声,话语讥讽:“再不滚,信不信我让你这刑部侍郎之位屁股都没坐热就下台。”
戚晟双手紧握成拳,眼底有戾气:“你什么意思?威胁我?”
谢之宴还未言语,榻上那道娇媚的女子笑声再度响起:“就是在威胁你啊!”
“狗不是向来最听人话么,怎么偏偏你这只这么笨呢?”
“你找死!”戚晟怒极,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大人~”
“这狗好凶啊!”
“奴家怕怕~”被中人儿身子缩了缩。
谢之宴一张俊脸阴沉至极,极力的压抑着什么。
随后,他一抬手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从戚晟身旁的一侍卫的耳旁划过,牢牢的插在了门上,沉声警告:“滚!”
戚晟也不敢真和谢之宴对上,见他真发怒了,咬了咬牙,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待他们离开,江晚棠将被子掀开,抬眸便见到了谢之宴一张阴气沉沉的脸。
似乎是真的动怒了。
“江晚棠,男女有别,你不知羞的吗?”
只是他说这话时的语气委实冷肃了一些。
江晚棠也来了几分气。
本来就是为了打掩护而已,又没什么逾矩的行为,至于这么凶吗。
江晚棠笑了笑,笑意未达眼底,冷得像冰:“我心中坦荡,为何要羞。”
“再说,拿你当异性同盟罢了,若不是为了查消息,你当我愿意靠近你这冷冰块。”
说罢,江晚棠起身向外走去。
谢之宴咬了咬牙,冷声道:“你方才是故意激怒戚晟的,对吧?”
“你想让我与戚晟对上,一来为你兄长出气,二来为他铺路,没猜错吧?”
江晚棠脚步顿了顿,轻笑出声:“是又如何?”
说罢,不等他的回答,举步往外走去。
谢之宴双手紧握成拳,脸色阴沉得不像话。
两人就这样不欢而散。
江晚棠回到皇宫之时,已是夜色深沉,月上中天。
她还没睡上两个时辰,就得起身梳洗,去御书房伺候。
姬无渊下朝回来的时候,就见她站着打盹,微皱了眉。、
明明昨晚早早的就让她回去休息了,怎的还困成这样。
后来他照常让她随身伺候研墨之时,她更是昏昏欲睡,墨汁都撒到了御案上。
姬无渊薄唇抿紧,忍无可忍:“昨晚做贼去了?”
江晚棠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即立马清醒,连忙开口解释:“没有没有……”
“臣妾只是昨夜没睡好。”
姬无渊将信将疑,难得好脾气的没有再说什么。
江晚棠跪坐在御案旁,研墨研着研着,身子软软的斜倒在了姬无渊的腿上。
姬无渊一愣,垂眸望去,就见江晚棠静静地靠在他的腿侧,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微微垂下,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她的呼吸轻浅而均匀,脸颊微微泛红,显然已经睡着了。
看着看着,姬无渊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柔软,仿佛有一根羽毛轻轻拂过心间,微微触动。
他不自觉的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丝,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宠溺。
看了好一会,他调整了坐姿,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便继续开始处理起桌案上的奏折。
王福海见状,上前轻声询问:“陛下,要不要将娘娘唤醒,去偏殿睡。”
姬无渊抬眸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低声道:“拿张毯子过来”
王福海闻言一惊,随后立马下去拿了一张雪白的狐毛毯子过来。
姬无渊接过毯子动作轻柔的盖在了江晚棠的身上。
就这样,两人一个睡觉,一个静静地批阅奏折,一个恬静安然,一个矜贵优雅,恍然间有一种国泰民安,岁月静好的美感。
王福海看着眼前极为相配的两人,眼底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姬无渊的半边身体都被她靠麻了,硬是一动未动,任由她靠着睡觉。
江晚棠这一觉睡得极沉,也极为安稳,直到午膳时间才悠悠转醒。
她眯朦着眼睛,伸手便抱上了姬无渊的大腿,摸了摸才觉得不对劲,猛然睁眼,撞进了姬无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里。
江晚棠瞬间清醒,手上还抱住姬无渊的大腿。
她吓得立马松手,身体坐直,尴尬的笑了笑:“陛下,臣妾真不是故意的,只是……”
“啊……”
话还未说完,一声惊呼响起。
姬无渊伸手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禁锢在御案和他的胸膛之间。
江晚棠的双手抵在姬无渊的胸前,两人如此近距离的四目相对,饶是对男色无感的江晚棠,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男人长了副人神共愤的皮囊。
那般的清冷禁欲,仿佛多看几眼都是亵渎。
还真是不杀人的时候,像世俗之外的谪仙,杀人的时候又像是冷血索命的阎罗。
姬无渊双手撑在她的腰侧,笑看着她,很复杂的眸色:“饿了?”
江晚棠被他看得不自在,别过了头,道:“没有。”
姬无渊轻笑出声,缓缓欺近她,江晚棠下意识的后退。
直到她的后背退到了御案上,退无可退,江晚棠别扭的动了动身子,想要挣扎起身,姬无渊欺身压了下来,
“你……”江晚棠眨了眨眼睛,怔忪道。
姬无渊眉眼染上一点笑意,嗓音沙哑蛊惑:“爱妃,勿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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