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江晚棠笑而不语,这哪里是她发现的。
深夜的溪水透着一股凉意,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江晚棠与云裳踏入溪水中,那股凉意瞬间将她们包裹,两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直到身体逐渐没入水中才渐渐适应过来。
洗着洗着,两人便在水中嬉戏玩闹了起来
远处,大树下守候的谢之宴,背对着小溪方向,远远的听见些许欢声笑语,勾了勾唇,嘴角溢出一抹浅笑。
早在江晚棠她们过来之前,他便在这里释放过凌厉的杀气,将四周的鸟兽和蚊虫蛇蚁都吓跑了。
谢之宴就这样在大树下的阴影处,静静地站着,他背靠着大树,散漫双臂环胸,闭眼假寐。
他一动不动的,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如同一个守护者,默默无闻且心甘情愿的做着这一切。
夜里,在马车上睡觉的江晚棠,睡得很不安稳,她蜷缩着身体在睡梦中痛醒
她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疼痛自腹部蔓延开来,腹痛如绞,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狠狠地拧着她的腹部。
江晚棠顿感不妙,她的月事提前来了
且来势汹汹。
自从在宫里,姬无渊让太医为她熬补汤后,她已经许久没有过这样痛症了。
她想,或许是因为她今日下河捕鱼,又在夜里贪凉洗了许久冷水澡的缘故。
江晚棠无奈笑笑,看来在宫里的这段时日,将自己的这副身子都养娇了不少。
她连忙起身,在马车里翻找自己出宫前准备好的月事带。
云裳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的睁眼,揉着眼睛,问她:“怎么了,姐姐?”
“你在找什么?”
江晚棠轻声安抚道:“无事,你接着睡吧。”
云裳感觉自己脑子晕乎乎的,有点沉又有点重,闻言不疑有他,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换好衣物和月事带的江晚棠,则靠睡在马车壁上,紧紧地捂着肚子,试图借此来缓解那难以忍受的疼痛
疼痛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几缕发丝因为汗水的缘故贴在脸颊上,显得格外憔悴。
江晚棠紧紧地咬着下唇,咬破唇皮,渗出血迹
就这样,她在一阵阵的疼痛中捱到了天亮,身体也渐渐变得虚弱。
云裳醒来的时候,脑子晕沉沉的,看到蜷缩在马车角落里的江晚棠登时清醒,起身跑了过去。
“姐姐,你怎么了?”云裳惊声道。
江晚棠闻言,竖起手指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动作,她的脸色苍白的不像话,有气无力的道:“别担心,我没事的,就是月事来了。”
“捱一捱就过去了,别惊动他们”
云裳满脸担忧,她伸手摸了摸江晚棠的额头,有些烫,显然是发热了。
云裳眸中含泪,心疼的看着她,嗓音发颤:“可是,姐姐你”
江晚棠虚弱的冲她笑了笑,宽慰道:“不碍事的,过几日就好了。”
“到时候,咱们差不多也就到了。”
曾经的她,再苦再痛,都是这样咬牙熬过来的,一次月事又算得了什么。
云裳有些喘不过气的难受,她眼眶酸疼,又怕江晚棠担心,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体贴道:“好,我听姐姐的。”
随后,她便将被子抱了过来,垫在江晚棠的身下,又扶着她靠在自己怀里,只为让她少些颠簸,睡得舒服一些。
两人靠坐在一处,江晚棠的脸色白的吓人,云裳却是泛起了红
马车外,一行人都在赶路,途中谢之宴看了马车好几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只是太安静了。
一开始他便以为江晚棠是昨日玩累了,所以今日便老老实实在马车上休息。
直到晌午后,众人停下来休息,吃点东西垫肚子时,马车内也没半点动静。
若不是因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谢之宴都要以为江晚棠是不是偷偷跑了。
他眸色沉静,只是如果细看,里面掺杂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晦暗。
谢之宴抬眸看向了身侧的陆今安,后者心领神会,往马车方向走去。
陆今安在马车车壁上轻叩了几下,里面没有任何回应传来。
他皱了皱眉,回眸看向了谢之宴,后者脸色沉了沉,示意他继续。
于是,陆今安又敲了敲,这次加了点力道,他唤了一声:“云裳”
这次,有了回应。
马车的云裳应了声,问他有什么事?
两人闻言,均是不同程度的松了一口气。
陆今安接着又道:“裳儿,你们要不要下来吃点东西?”
马车内传来云裳的声音:“不用了,我们不饿,你们吃吧。”
陆今安叹息了一声,道:“那好吧,你们若是饿了就同我说,我们这还有不少吃食。”
云裳没再回应。
陆今安转身回到谢之宴身旁,见后者脸色愈发不好看,宽慰道:“放心吧,大人,许是昨日累到了。”
“毕竟是姑娘家,体力自是不能同男子相提并论。”
谢之宴没有多说什么,沉着一张脸,冷声吩咐众人收整好,继续赶路。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快速前行,每一次颠簸都让江晚棠的痛苦加剧一分,她双手紧紧地捂着肚子,身体微微颤抖着
云裳瞧在眼里,难受在心里,眼眶通红,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有好几次,她都想对着外面的人寻求帮助,但想起姐姐交代的,又忍了下来。
马车内的空气似乎也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江晚棠的眼神时而清醒,时而痛到晕厥。
入夜之时,马车又停了下来,云裳听到一阵重而有力的敲击声,自马车外传来。
紧接着,一道冷沉清越的男声响起:“可否打开车门?”
这次来的不是陆今安,而是谢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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