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韵三人抵达时,张黎已在屋内等候。“三儿、小师弟速来落座,我已饿极。”
张黎体态丰腴,笑容可掬,酒窝深陷,尽显敦厚之态。
叶韵直言,“老张,你愈发骄横,数日不见,体型更显壮观。”
张黎不愠不火,起身待众人落座,方道,“菜肴事宜,亟待商榷。”
叶韵回应,“我已预订。”
张黎目光转向唐明远与楚瑾,笑言,“师父误导,谓小师弟易于辨识,最具个性者非他莫属,然此二位……风采翩翩,我如何分辨?”
唐明远从容答道,“张师兄,此乃吾爱侣楚瑾。”
“爱侣”二字,简短而沉重,意涵深远,非男友,非情人,而是共度一生、携手同行的伴侣。
张黎目光微变,打量楚瑾,楚瑾泰然自若,微微点头,“张师兄。”他对二人关系的公开承认,如家常便饭,无需隐瞒。
“善。”张黎赞许,继言,“如此,师门独余三儿单身。”
叶韵心中不平,却敢怒不敢言,单身何罪?未食尔米。然而,面对张黎,他畏惧不已,往昔因家事叛逆,被此师兄教训,师父旁观称赞,确有其效,令他深知自暴自弃非明智之举。
张黎未特招呼唐明远与楚瑾,菜肴上桌之际,随意闲聊,“午间,诸位可曾在药膳坊进餐?”
“确实。”叶韵品尝着手中的自制酸枣蜜饯,那酸甜味道尤为醒神,“归途遭遇车祸,三车损毁严重。”
张黎言简意赅,“方欲咨询此事,我所在的医院已接纳其转院的一家三口。”
叶韵沉思片刻,询问:“是否男子骨折,女子内伤,孩童惊吓?”张黎未藏掖,“正是,他们自省医院转来。”
叶韵困惑,楚瑾微蹙眉头,“他们可知叶师兄身份?”
“确实。”张黎对楚瑾刮目相看,此人心智敏锐,对小师弟有益,毕竟年轻气盛,‘怀璧其罪’一语成谶,“那男子对我言,希望我传话,感激救命之恩,令你安心。”
唐明远此时亦有所悟,“果然,好人有好报?”用回生丹时,他未曾考虑后果,只知若不用,那人性命堪忧。
张黎淡笑,“正是,好人有好报,他们由军车护送。”
叶韵非愚人,初未深思,如今亦感震惊,小师弟于众目睽睽之下使用回生丹,谁不珍惜生命?谁不渴望此药?
楚瑾早有安排,此一家三口之举,为他免除诸多烦忧。他始终愿唐明远自由自在,救人为本,无需忧心外界干扰,尽管势力未厚,却努力不懈,唐明远常怀天真执着,救人之际,不计成本,不顾药材价值,只为救人性命。
他们或以珍稀药材施于赤贫者,或以平常之草供于富豪,呵护如此理想化的伴侣,实有一种被依赖的成就感。
在医院的静谧角落,一位银丝满头的长者坐在床边,调整姿势以让怀中的曾孙女更安逸。生活秘书低语,“首长,让我来抱孩子吧。”
“不必。”长者心中浮现曾孙女紧抱他大腿痛哭的场景,哪肯放手,“你去接夫人过来。”
得知孙子一家遭遇车祸,他未敢告知体弱多病的妻子。那些动荡岁月,她随他受尽磨难,生产时的风险更是让他心有余悸。孩子们无恙后,他才敢安排接回,“措辞要婉转,务必强调一切安好。”
“遵命。”生活秘书深知长者对妻子的深情,若非为她,长者当初也不会遭受苦难。
长者示意生活秘书退下,护士进房更换药液,长者微笑致谢。
“这是我分内之事。”护士惊讶于长者的和蔼,通常此类身份的老人身边均有警卫跟随,但长者对这些医护人员却格外礼遇,“您需要休息吗?”
“无碍。”长者轻声道,“我孙媳状况如何?已醒来否?”
“孙媳……尚未语毕,护士察觉老人手指微动,急切报告:‘首长,幼孙或许已觉醒。’”
老人目光瞬移至床上孙辈,警卫迅速趋前,肃然道:“首长,容我暂代怀抱幼儿。”
“将她轻置床榻。”老人吩咐,声调庄重,“务必轻柔。”
“遵命。”警卫员接过幼孩,谨慎放置,孩子微动却未醒,警卫员心神稍定。
病床青年睁目,眼神略带迷惑,旋即清醒,呼唤:“爷爷。”
老人眼中闪泪,应声:“嗯。”
护士立即汇报:“即刻通知医生。”
老人首肯,护士不待按铃,疾步外出召唤值班医生。
青年欲言,老人慈声打断:“待医生诊查后再谈,小李尚在重症监护,医师言无生命之虞,唯需观察二十四小时。苒苒已在邻床安眠。”
青年心绪渐宁。
医生火速抵达,细致检查后询问:“何处不适?”
青年答:“无。”
医生指示:“如有异状,即刻使用呼叫器。”
老人回应:“明白,感谢医生。”
医师再次审视输液流速,遂携护士离去。老人指令:“你也退出此室。”
警卫员领命,即刻在外严守。
老人沉声询问:“何事发生?”回想赴医途中,曾孙女抱孙泣不敢声,护士为孙子处理伤口,孙媳妇在抢救室生死未卜,情景历历在目,令人心悸。
孙子请求妻子转至德仁医院,老人毫不犹豫应允。家世显赫,省医院床位虽紧张,亦能特例关照;然孙意已决,老人岂忍让其失望。
孙子更要求携走所有检查报告,不留痕迹。老人察觉事态非同寻常,立命秘书办理。
孙子素来理智,选择德仁必有深意,欲携报告亦有其因。老人随即安排车辆,亲电德仁与省医院院长。
青年透露:“思思因护苒苒,救援时已无力回天。”
老人惊愕,却仍泰然,孙媳妇状况他亲眼所见,必有隐情。
青年详述经过:“混乱中,情报搜集近乎本能。”
老人点头认可,孙子出身特种,重伤之余,情报搜集仍是首要。
“紫发青年乃程师高徒。”青年依据叶韵身份推断,“那药丸珍贵无比,怀璧其罪,不能让妻子得救后再涉险境。”
故其坚守信念,毅然赴德仁医院并携妻检查报告,深知程老之恩,其祖父屡受程老及其师兄救治,感恩之心,世代铭记。孙辈岂敢忘本?
妻伤之严重,已悉数在心,却因药力神奇而挽回一命,此药之珍,非同小可。未知药效可否经查,妻状况未明,冒险不可取,铭记恩情,决不遗忘,“且念同袍医护之劳。”
长者领会孙意,安抚曰:“事已托付,汝行甚佳。”
青年安心,续言他事:“爷爷,吾车遭人篡改。”
老人怒火中烧,遏制怒气问:“何事如此?”
青年叙述:“休假之际,常携家眷至药膳坊,以补平日军中缺席。归途遇恶意冲撞,货车突加速,我虽竭力避让……”未料货车故意逼迫,待其发现刹车故障,已措手不及,白车受连累,虽尽全力,终未免碰撞,继而护栏撞击,“本非重创,惜另一车疾驰而来,未能及时刹车……”
于是三车相撞,白车车主无辜受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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