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远一行人并未急于触及柴胡标记的核心议题,毕竟对黄医生品格的不确定性让他们谨慎行事。盲目透露敏感信息可能导致被动态,而诚信对话,即便是利益交换,在品德良好的前提下,亦无不妥。
显然,这份矜持反成了明智之举。
餐食送达,热气腾腾,随行厨师用酒精灯保温,不久,浓香四溢。
肖恩未共餐,叶韵却特意为其备餐,令伊凡对她的观感愈发升温。肖恩,身为管家,地位犹如长辈。
伊凡指示:“肖恩,你也用餐,我们无需侍候。”
肖恩领情,不推辞,先布菜,后按叶韵指示调整。唐明远注意到安格斯的餐盘,补血食材为主,猜想他应是新近受伤,虽非致命,失血却不少。
众人落座,餐饮间,安格斯尝试红枣枸杞乌鸡汤,药味淡而不烈,米饭香伴黑芝麻,食后精神一振。
饭毕,一番交谈,约定再聚之期,唐明远等人便告辞,以免打扰伊凡等人调整时差。
伊凡等人目送唐明远一行乘梯离去,随即折返。安格斯评价:“你的友人颇有些趣味。”伊凡认同地回应:“唐的为人,确实令人愉悦,初识为利,后发现友情自成。”
吴康平同行电梯,孤立一隅,避开唐明远等人,其傲慢状颇显滑稽。电梯门开,他高姿态步出,不忘对唐明远投去一瞥,叶韵不禁失笑:“此人颇有意思。”
与此同时,黄医生与其徒自另一电梯现身,偶遇唐明远等人,场面略显尴尬。黄医生视而不见,其徒经过时却冷哼一声。
吴康平的举止令人觉得愚蠢,而黄医生师徒却让人有种想要踢上一脚的冲动。
未至门口,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快步迎上黄医生,恭敬引导。黄医生不语,仅点头示意,随该男子走去。门外车辆待命,保镖随行,一番排场,颇为壮观。
黄医徒一瞥唐明远等人,黄医生眼角微闪,招手令徒靠近,低语几声。徒儿遂主动步至唐明远面前,直截了当:“师父问,去处何方?若需,可搭一程。面子,还是要给的。”
叶韵眉梢一挑,笑意溢出。
唐明远却未予以理会,只从背包取外套为楚瑾披上,细心整理,连帽加围,呵护备至。楚瑾本就姿容高雅,经此一番,更显柔和。唐明远牵手楚瑾,径直前行。叶韵无奈翻白眼,最厌与二人同行,总溢爱意。
叶韵心中甚至生痒,欲寻伴侣,或许这正是母亲让他多与楚瑾、唐明远相处的心机。
三人视黄医徒如无物,令其面色尴尬,回报黄医生:“师父,有些人不解风情。”
未及言尽,便见一中年男子疾步趋前,对唐明远等人恭敬询问:“唐医生,可是您?”
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光,激动的对唐明远说:“唐医生,曾在生源茶社一睹您的风采。”
唐明远顿时回忆起那次陪程老参加的医学盛事,那次他教训了吴康平,眼前之人想必是目睹了那场风波,便淡淡回应:“你好。”
中年男子眼泛希望之光,急切道:“我一直试图联系您,无奈始终无果。我儿近日突发疾病,病情诡异,寒热交替,腰部剧痛,医院治疗无效。敢问……能否请您亲自诊断?”
唐明远微蹙眉头,黄医生的面色已变,其徒弟怒斥:“你这是何意?若非你恳求,师父岂会答应?如今却又另觅高明,是否视我师父如无物?”
中年男子面露尴尬,内心挣扎,但儿子的重要性令他不得不低头,解释道:“非我有意,实乃无奈。医院亦有会诊之例。”
“我师父岂能与他人等同?若会诊有效,你何必求助于我师父?”黄医生徒弟冷哼,“内地医生若真有能耐,哼!”末尾两字,讽刺意味尽显。
中年男子脸色骤变,挺直腰板直视黄医生弟子,自家财富虽不及叶家,却也是白手兴家,何曾低声下气求人?此人却步步紧逼,将他践踏于脚下,不过是为了金银财宝。他已洞悉,黄某与唐明远交恶,两面三刀者必无善终。
“就此别过。”男子语气平静,“定金权当赔礼。”商人留一线,自留一线。黄医术未经验证,唐明远虽未明言,但男子心知肚明,事非如此简单。待唐明远点头治疗儿子,再逐黄某,否则有失颜面,对唐明远声誉亦不利。
黄医皱眉,保镖已开门待命,“黄先生,请。”
弟子望向师父,黄医面色阴郁,扫视男子与唐明远,“后悔莫及。”言罢,便携弟子离去。
叶韵对这个男子颇有好感,虽有心计,却行事果断。她未急于发言,唐明远递眼神给楚瑾,楚瑾略一点头,唐明远方道,“随你们走一趟,师兄送小瑾回家。”
\"行。”叶韵语气坚决,“请放心。”
唐明远轻点头部,细致地为楚瑾调整围巾,取出背包中药茶交予叶韵。目睹二人上车后,他方才登上中年男子车辆,追问:“能否详细告知您儿子的病状?”
中年男子颔首,语速加快,“我儿聪慧且识大体,就读于寄宿学校。日前突发腰痛伴发烧,未重视,仅在校医院接受简单治疗。退烧后,症状加剧,全身疲惫、恶心呕吐,虽大量饮水,仍感口干,腹泻频繁,症状严峻。这才向我求助,我火速将其接出并送医。”
“体温如何?”唐明远追问。
“一般为低烧,375度左右,最高达383度。血压偏低,收缩压80,舒张压70。入院不久,面部及眼部水肿明显,胸、腋下、手臂内侧出现血点。尤为严重的是,肾脏触诊即痛。”中年男子详细介绍,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尿蛋白检测如何?”唐明远眉心紧锁,病情堪忧,且延误治疗时机。
中年男子急切地说,“检查结果显示三个加,医生说那是出血热休克期,状况危急。”为救儿子,他不惜动用一切关系,寻求名医。他的事业本在南方,人脉亦然,但为儿子教育,不惜京城购房,落户扎根。儿子在此就读,他的心血独此一子。即便黄医生索价不菲,他也咬牙应允,毕竟金钱可赚,孩子无价。
那次交流会,他随商伴前往,却未识唐明远。
唐明远首肯,“先探查病情。”
男子稍释重负,唯恐唐明远直言不治。
唐远未施安慰,此时言语均显无力,“你对儿子情深意重。”
男子泪目,“妻子嫁我时,一贫如洗。她父母为师,亦多人追逐。我们共创事业,历尽艰辛。儿子出生,她体弱受伤。我们仅此一子。儿子三岁,我事业方有所成。他童年困苦,却聪明懂事,学业勤勉……我疏于关怀,若非让他离乡寄宿,何至如此。”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86_186801/89940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