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痕迹到现在都没消。
更别提腰上的红痕,难怪她睡不着,一直做噩梦喊疼,敢情是学规矩学出了阴影。
“本王叫她认真教,允许她罚人了吗!”尉迟砚憋了一肚子火,脸色阴沉沉,“把那恶人先告状的张嬷嬷,处以一百杖刑。”
一百杖刑,必死无疑。
“可是,张嬷嬷是宁远侯夫人的奶娘”有人小声提醒。
尉迟砚虽是皇子,但早年离开生母,过继在宁远侯名下,由其夫人宁氏教养,名义上是摄政王的母亲。
“一条贱命也敢仗势欺主,本王允她全尸已是手下留情。”
很快,受了赏的张嬷嬷半夜被人拽起来,拖到院子里杖罚。
“王爷饶命,老奴知错!”
“求摄政王放过老奴,老奴再也不敢了!”
“老奴再也不敢了啊!”
她没想到不过是打了几下玉晚,摄政王便动怒要她的命。
恰巧宁远侯夫人今夜留宿宫中,如此大的动静惊动了她。
看着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的奶娘,宁夫人赶紧制止,救下她:“奶娘年事已高,她犯了什么错,砚儿竟伤她至此。”
她询问缘由,下面的人才支支吾吾讲清楚,与私宅那位摄政王妃有关。
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不过是尚未册封的王妃,我不认这个红颜祸水,她还能进得了王府的门?”
她没见到玉晚,但已经对她印象不好,挑唆尉迟砚对张嬷嬷下手,能安什么好心。
尉迟砚手里端着药,眉间似有化不开的冷戾:“她已经喝过药,烧怎么还不退?”
大有玉晚不退烧,他砍了医师的头架势。
“王爷,药效还未发挥,等王妃出了汗会降体温。”医师擦了擦额头的汗。
摄政王莫不是关心则乱,怎么一时片刻都等不及似的。
玉晚烧得稀里糊涂,嘴里呢喃不断。
尉迟砚眉头皱得死紧,放下药碗,沉声质问:“她为何一直喊手疼?你的药不是治皮外伤的吗?”
他怀疑医师的药不行。
恨不得刮了张嬷嬷的皮。
医师再擦了擦汗,小心又谨慎:“王妃的鞭伤不碍事,但不知她以前受过什么刑,手早已伤到了骨头,看似正常愈合,实则无法彻底痊愈。”
“若是遇冷遇寒,便会疼得整夜睡不着觉,且伴随终生。”
话落,屋里瞬间安静。
就连先前似已动怒的尉迟砚,火气瞬间焉了下去,失去了发泄怒火的对象。
受过什么刑罚?
一下子勾起了他已经忘却的记忆,如同一根冰冷的细针穿刺心脏,生出些许疼意。
许是如今的伤口太细,情意不够深重,又或许是还未意识到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
他除了不知如何应对这种沉闷窒息的无力感外,再无其他愧疚情绪,也似乎有,但不经意地忽视掉了。
“她受过拶刑,可有法子彻底治愈?”尉迟砚垂下眼皮,沉冷诡异的面庞看不出什么情绪。
医师绞尽脑汁想了想,最后摇摇头:“王妃食指的茧和以前拿刀治外伤的大夫很像。”
“但她的手已经伤到了根,日后永远也无法提刀治病,哪怕用上最昂贵的药材,手骨也没法恢复如初。”
尉迟砚手指慢慢捏紧,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分辨不出心里那些复杂情绪,无力感里生出一丝厌恨。
“也不知哪个天杀的畜生,对一个姑娘家下手这么重。”医师叹了叹气。
转头对上尉迟砚阴沉沉的表情。
“”
医师眼尖捕捉到他眼里闪过的一丝茫然无措,莫名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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