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晚垂下眸子,当年赶去青云山,她见到他时,他的一条腿已经废了,双目短暂陷入失明。

    而她为了保护他的自尊,曾以纱覆面装聋作哑,伺候他吃喝拉撒,看光了他。

    “晚晚该不会在想,趁着本王泡药浴,离开本王吧?”尉迟砚手指缠绕她一缕头发,放在鼻尖轻嗅,有股淡淡的花香。

    玉晚捏住他作乱的食指:“妾身跑不掉,也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他大概率是不会信。

    “但愿如此,王府已经修缮完毕,若你再跑,本王只能将你关在王府,去那间屋子体验一下,本王的怒火了。”尉迟砚眉眼含笑。

    玉晚不知他指的是哪间屋子,直觉不是好事:“妾身知道。”

    突地,她不自在摸了摸后腰,摸出一个枕头。

    “是你垫的?”玉晚捏着松软的枕头,满脸狐疑。

    尉迟砚大掌抓过枕头毫不害臊:“听医师说,垫个枕头更容易怀上,本王虚心照做。”

    玉晚气得拿枕头砸他。

    他偏头避开,抓住她的手,捞在怀里,笑容肆意。

    尉迟砚没有温存多久,宫里派人来信,他很快带走了私宅一部分护卫去往皇宫。

    想来今夜要抓的人十分棘手。

    也许他之前所言不假,他先救沈云兮,是为了利用她抓出背后的人,应当是二皇子的眼线。

    玉晚看着逐渐暗下的天色,原因于她而言已经不重要,她坐在铜镜前,戴上白玉珠,快速收拾银钱。

    目光触及到眼前的镜子,眼里闪过一抹羞恼,不由得想起昨夜的混乱与荒唐。

    玉晚估摸着时辰,这会儿应当已经抓住了眼线,他已经在泡药浴。

    侯府丫鬟小雀及时来到私宅:“夫人头痛难忍,听闻王妃会医术,特邀王妃前去诊脉。”

    “王爷有令,不许王妃娘娘离开私宅。”护卫们寸步不让。

    “现在宫里哪儿有太医,全都守在王爷那儿,宁夫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担待得起吗?”

    小雀拿出架势:“若是出了何事,自有夫人一力承担,你们若是不让,夫人砍了你们脑袋。”

    护卫们分得清轻重缓急。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留在私宅的并非精锐护卫,更像是已经提前有人打好了招呼。

    他们没有多加阻拦,反而护送玉晚出了私宅,转移人手去侯府。

    玉晚坐在马车上,脸上戴着面纱,听着车轱辘徐徐转动,一步步接近她离开的曙光。

    宁夫人说过,尉迟砚泡药浴不能离开半步,否则会前功尽弃,她有一整晚的时间逃离。

    “这是夫人留给你的银钱,念你曾侍奉过她一场,日后好好过日子去吧。”

    小雀把包袱放在她手里:“还有这块令牌,拿上它可以出城。”

    玉晚捧着沉甸甸的包裹,心头复杂:“替我谢过夫人。”

    她看着小雀跳下马车,在暗巷里坐上另一辆同样的马车。

    神不知鬼不觉完成替换。

    玉晚握紧冰凉的令牌,眉心一抹忧虑闪过,不论如何,只要出城就好。

    宫里那边……但愿不会出岔子。

    等离开京都,这块令牌连同马车一并毁掉为好,不能留下蛛丝马迹。

    她靠在车壁上,听着耳边车轱辘不停转动,紧绷的神经慢慢松懈。

    这一次,她会躲得远远儿的,此生再不回京都。

    突地,背后传来一阵冰冷铁蹄声。

    “什么人?”

    玉晚立马坐直身子,给雪枝递了个眼色,叫她不要出声。

    “宁夫人感染风寒,奴婢半夜替她寻大夫呢。”小雀姑娘的马车驶出巷子,撞上夜间巡逻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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