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砚骨节泛白,下颚锐利,痛色一闪而过:“本王承认,三年前是本王亲手铸成大错,可现在,本王不会再继续错下去。”
他有的是机会弥补,将一切拨回正轨,早点把逃跑的玩物抓回来,狠狠教训。
“可若是真心对一人,不能强求,你会逼死她的。”宁夫人气恼。
也怪她来侯府的时间晚,没能教他这方面的经验,他早已养成一意孤行的性子。
尉迟砚想否认,他不可能对玉晚真心,更不会喜欢她。
他只是不愿失去她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玩物,但眼下不想反驳。
“夫人,本王敬你,但不会善罢甘休,你若阻拦,休怪本王与你断绝关系。”
他满眼认真。
骨子里的狠戾尽显。
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
就在她晃神的功夫,黑色烈马扬起前蹄,腾空跃过马车,哒哒哒地向着城门而去。
玉晚拿出令牌,成功出了城门。
马车驶向深黑夜色。
她扭头看向紧闭的城门,多日来的噩梦似乎终结,提起的心渐渐放下。
“小姐,咱们这次总能离开了吧?”雪枝已经有阴影了,前两次都没能跑成。
这次有宁夫人帮衬,想来不会再生变故。
玉晚中途让马夫下车,她亲自驾马,雪枝陪在她身侧,车轱辘一刻不停。
“马车再快也比不过单枪匹马,若是想要追上咱们,除非尉迟砚现在离开浴池,选择绕开城门,走危险重重的捷径才有把握。”
玉晚眸子里满是韧性,手里不停扬着马鞭:“他那样自私的人,怎会轻易舍得治腿疾的机会,冒险选择来追我。”
宁夫人说了,他若是不遵医嘱,日后那条腿极有可能彻底废掉,让本就治不好的腿雪上加霜。
尉迟砚敢赌吗?
怕是不敢。
他在蜀都因为她没救他都能下狠手动用酷刑,短短数月,她可不信他能对她有多上心。
除非他真的疯了。
耳边冷风唰唰刮过,玉晚两手冻得通红。
“小姐,要不我来驾吧,你歇一歇。”雪枝勒紧肩上的包袱。
玉晚摇头:“不用,咱们得在天亮之前到达最近的县城。”
她扬起马鞭,鞭子在半空中被什么卷住。
手里的鞭子突然脱手,马车一个急刹,顿时停住。
主仆二人扒紧车门才没被甩下去。
四周安静得出奇。
“小、小姐,前面好像有鬼”雪枝吓得捂住眼。
黑漆漆的,保不准是从哪个坟头窜出来的。
玉晚眸光微紧,慢慢看向不远处。
不是鬼。
沉沉夜色下,星月没入云层。
压抑的深黑里,马车微弱的灯火映照着一匹黑马,一个高挑的身影立在马儿旁边,像是等待已久。
他薄唇微抿,目光清冷危险,像一把出鞘泛着寒光的冰剑,裹挟着戾气朝她扫来。
他来得极为匆忙,头发不知沾染了雾气还是露珠,湿漉漉地垂在肩头。
一半侧脸隐在黑暗中,右手拽着缰绳,绿光幽幽直勾勾盯着她。
“跑这么快,晚晚这是要去哪儿,也不和本王知会一声?”
尉迟砚喉咙溢出低沉冷笑,阴戾气息诡异散发在周身,像是紧追不放讨命的恶鬼,从肺部里发出夜色浸染的干痛冷气。
玉晚瞳孔震颤,双目掩饰不住内心的惊恐憎恶,甚至带着一丝濒临悬崖的绝望。
明明她已经离开了,已经快要逃出去,为什么他还能追上来?
显而易见,他不惜以身犯险,连夜绕城奔袭捷径,提前到达必经之路拦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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