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兮面色僵了僵,转头求助似的看向尉迟砚:“王爷,妹妹规矩没学好,她该对我下跪的。”

    避免礼节繁复,不重要的场合下跪请安早已免除。

    但在宫里一直严格遵守。

    玉晚抿唇,面无表情看向尉迟砚,知道他又在侮辱她,迫她弯腰认错,他不是总爱这样针对她吗。

    强权是她永远也无法逾越的鸿沟,若她身处低位,再无站起来的可能。

    但她心有不甘

    规矩是他教的,没学好怪不着她。

    尉迟砚看清玉晚眼底的埋怨,不动声色扯了扯唇,音色沉沉:“你想她下跪?”

    “也没有,我的意思是”沈云兮分辨不出他的情绪。

    只想摸着杆子往上爬。

    把玉晚狠狠踩在脚下。

    “那你跪一个试试?”尉迟砚剜了玉晚一眼,戾气话锋却是对准沈云兮,憋屈转身离开。

    冷羽摸摸鼻头,府里谁见过王妃下跪的?主子哪一次不是在她屈膝前就抬住她的手,生怕王妃受委屈。

    还敢让王妃跪安?做梦呢。

    玉晚看他走人,蹙了蹙眉,在心里骂了句,同样朝相反的方向离开。

    沈云兮后知后觉回味过来,尉迟砚在生玉晚的气,吃李青州的醋,这才破天荒让玉晚给她见礼。

    他就这么在意玉晚?

    玉晚回到秋棠院,冬香见她受伤,赶紧拿药出来,替她包扎。

    “王妃脸色不太好,是和王爷闹脾气了?”她方才使唤婢子浣衣时,隐约听说尉迟砚回来的消息。

    而王妃是从正门的方向过来。

    玉晚手上裹着一圈纱布,揉了揉眉心:“谁敢和他置气。”

    她心里憋着太多情绪,可惜不能和冬香说,否则转头尉迟砚就会知晓。

    仿佛她代替那只哑巴鸟,活成了哑巴。

    “王爷心里在乎您,您只要稍稍服个软,他什么气都消了,他并非传闻中那般十恶不赦。”

    冬香把瓶瓶罐罐收起来,真心为她着想:“王爷以前过得苦,在宫里受尽屈辱,性子难免固执,再加上”

    玉晚只想如何逃离,见冬香欲言又止:“加上什么?”

    冬香本不该多嘴,可又想劝劝王妃:“王爷生母曾给他下毒,王爷当年奔赴青云山,原本能再次得胜,守护咱们胤国的太平”

    “可他在对战中毒发,左侧身子动弹不得,从马上滚下被敌人重重砍了一刀。”

    “要不是当年王爷内力深厚,瘫的便不是一半身子,也不仅仅是跛疾那般简单。”

    玉晚指尖抚着纱布,似乎听尉迟砚提过,老皇帝喜欢她的娘,私藏她娘的画像。

    后来尉迟砚的生母无意损坏了画像,老皇帝震怒,逼迫她毒害亲生儿子。

    尉迟砚曾将原因归咎在老皇帝和她娘身上,所以对她恨意满满退婚。

    “冬香,从来就没有功过相抵一说,不是看在他有功的面子上,本宫就可以心软原谅他的过错。”

    “本宫认可他的功勋,但本宫又做错了什么?”

    是啊,她又何其无辜。

    冬香看着她的手,默默叹了口气。

    玉晚摸着袖子里,垂柳递给她的,李青州送来的药。

    据说是二皇子那边给的,仅需一滴,便可神不知鬼不觉毒倒尉迟砚,不会要他的命。

    她趁冬香出去,打开盖子嗅了嗅,味道莫名熟悉。

    似乎有点像

    玉晚霎时攥紧药瓶,当年毒死嫂嫂的药?

    尉迟砚回到主院,待在书房处理政务,夜深人静,一直没等来玉晚的低头认错。

    甚至连为李青州求情的意思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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