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梦,程亦安七点准时被生物钟叫醒。
昨天吴谢池家里送来的是广式汤品和各种小点心,程亦安没吃过这种类型的菜品,感觉非常惊艳。
想到吴谢池没有吃到,她晨跑过后,特意走了一条街去买了一家港式茶楼的早点带回办公室。
办公室里吴谢池已经到了,他像是昨夜没休息好,带着一脸倦容。
程亦安连忙献宝一样把早餐递上去,又殷勤地提起水壶为吴谢池的杯子加满水。
“你快吃,这不是食堂的早饭,是我从外面餐厅买的!”
吴谢池一愣,多看了程亦安两眼。
“吃啊,一会儿要开早会了!”
程亦安期待地看着他,这还是她第一回给别人带早饭,她尝过觉得味道虽然不如昨晚吃的,但也很不错。不过她不挑食吃啥都香,也不知道能不能合吴大少爷的胃口。
吴谢池勾唇轻笑,曲起食指和中指在桌上叩了叩,“谢了啊,小程警官。”
积攒了一夜的郁气,好像在见到程亦安的一瞬间,就都消散了。
早餐很好吃,就连茶水似乎都好喝了一点。
九点,结束了早会,程亦安二人继续踏上漫漫追凶路。今天要去宋承志的家中走访。
虽然宋承志的案子与张烨案看上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没有直接证据之前,该做的工作一件都不能少,更何况宋承志的继父孙明德身上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疑点。
宋承志的家就在案发不远处的和谐新村四组,从宋承志死亡的巷子步行到他家仅需要五分钟左右。
因为道路太狭窄,车辆不方便开进去,吴谢池便把车辆停在案发现场附近的一处空地上。
案发的那条小巷子如今还被警戒线拦着,有一名辅警在那里维持治安。
行走在窄窄的小巷子里,程亦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你说这个区域各种小路七穿八绕的,凶手怎么确定那条没有监控的巷子,就是宋承志的必经之路呢?”
吴谢池说:“一是跟踪,长期的跟踪可以明确宋承志的出行习惯。二是诱导死者过去。”
程亦安继续提出疑点:“宋承志的手机已经被查过了,没有和洛水依依交流的痕迹,通话记录也没有显示死亡前有陌生人联系他。而长期的跟踪,对于凶手来说,可行度高吗?凶手是如何神通广大地知道宋承志住在哪里,何时回家?”
“这个就要看今天在宋承志家里能否找到答案了。我先卖个关子,我认为宋承志的死,有可能不是洛水依依干的,是不是和洛水依依有关,这个目前不好判断。”
吴谢池丢下一个炸雷,神在在地走在前面。
程亦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冲击得有点茫然,连忙快步追上去急问:“宋承志参加了同学会,参演了舞台剧,死亡方式、凶器和张烨一致,现场有与张烨案同款红裙和红色指甲油,这些相同点,不足以佐证与张烨案是同一个凶手吗?”
吴谢池眨眨眼,示意她稍安勿躁。
“我只是一个推测,后面还需要证据佐证,至于推测的由来,稍后再告诉你。”
“查案子还卖什么关子啊!”程亦安一贯情绪淡定,这会儿也忍耐不住好奇,罕见地埋怨道。
吴谢池依然不为所动,只调侃道:“小程警官不是喜怒不形于色吗?一个小小的盲盒而已,马上就解释给你听了。”
两人很快来到宋承志家里。
宋承志住在和谐新村四组的自建房,是一户靠近巷尾的平房,门口还停着一辆用来收废品的人力三轮车。
面积不大,也就三间屋的样子,门脸儿虽然很旧了,但是打扫得还算干净。
大门敞开着,昏暗的屋内,大堆大堆的废旧纸壳发出难闻的霉腐味道,虽然孙明德按大小用绳子扎得整整齐齐,但还是显得屋内乱糟糟的。
吴谢池在门板上敲了敲,门内很快传来孙明德的应答声。
“警察领导你们来了,快进来坐。”
孙明德讨好地微微弓着背,双手局促地搓在一起,两只手上的风湿膏药已经发黑变色,被摩擦得翘起了角。
“孙大叔,我们先在屋里转转,看看宋承志的房间可以吧?”程亦安问道。
孙明德连忙应承道:“你们看,你们看,东边那间朝阳的是承志的房间。”
程亦安掏出一次性手套分给吴谢池,轻轻推开东边的卧室门。
这间卧室很宽敞,光线也比中间的堂屋好了不少,屋子里家具倒是挺齐全,与简陋的堂屋不太相同,书桌衣柜都有,还有个挺大的书架,但是没摆几本书,放的都是一些大胸长腿的动漫女生手办。
屋里收拾得还算干净,床上也叠得整齐。
程亦安打开床头抽屉,里面乱糟糟地丢着一堆药盒、票据,还有几张小额的现金。
她轻轻翻了翻,抽屉最下面有一串钥匙,带着一个脏兮兮的动漫玩偶。
这应该是宋承志的钥匙吧,为什么会在抽屉里?
程亦安拿起来示意吴谢池看看,吴谢池瞬间领会了程亦安的意思,拿出证物袋装了起来。
在屋子里仔细搜查了一圈,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信息,两人就打算退出来。
孙明德在房间门口探头探脑的,有些紧张地往屋里看。
程亦安见状便直接来到堂屋里。
“孙大叔,我们坐下来聊聊吧!”
孙明德打开堂屋的灯,光线顿时明亮了,他又在门口处的方桌上翻找杯子和茶叶。
“不用麻烦了,我们直接开始吧!”
程亦安和吴谢池各自拉了屋里的板凳坐下,孙明德拘谨地也靠墙坐了。
“孙大叔,你和宋承志的妈妈是哪一年结婚的?”
孙明德想也没想,一口答道:“1999年,那年秀梅带着承志,死了男人日子艰难,街坊邻居就介绍我和她成家。”
“孙大叔你也是这个村的人?”
孙明德迟疑了一下,答道:“不是,我是外来户,95年来榕城落脚,就在和谐新村住下了。那时候还不叫和谐新村,叫小新村。”
“那这套房子是……张秀梅本来就有的还是你们后来又建的?”
程亦安了解过这种城中村,土地是归集体所有的,理论上孙明德一个外来户,是不会在村里有宅基地,自然也谈不上盖房子。
孙明德脸色有些阴沉,低声道:“是张秀梅的,我跟她结婚,算是入赘,她需要个男人帮忙养儿子,我需要个女人操持家庭,各取所需,所以就成家了。”
程亦安接着问:“张秀梅是怎么过世的?”
“她得了不好的病,医院说没得治了,让我拉回来,回来第三天就没了!”孙明德麻木的脸上,有了一丝哀色,他怅惘地说:“秀梅是个好女人,虽然没能给我再生个一男半女的,但她对我好,我日子也有盼头,可惜走得太早了。”
“张秀梅死了,你还继续抚养着宋承志,也没辜负她的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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