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 便失了双亲庇护,许安如浮萍般漂泊于世。
街头的风雨,人情的冷暖,早已将他那颗稚嫩的心磨砺得坚韧淡漠。
世间万千繁华,于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难触心弦。
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旁人的关心,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穿带来了一丝久违的温暖。
许安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浅笑,笑容里藏着几分意外,几分珍惜。
“苏夫人,夜色已深,我送你回府。”
“嗯”
月光如水,两人并肩走在空旷的街道上。
秦韵的神色间略显犹豫,那双美眸中仿佛有千言万语在流转。
纠结了片刻,她朱唇微启,声音细若蚊蚋:
“那位妹妹真的是你的侍女吗?”
许安微微一怔,随即将他此次进宫献艺的经过,以及与温霜降相识的点点滴滴,大致向秦韵讲述了一遍。
当然,有些少儿不 宜的细节就忽略掉了。
“原来霜降妹妹遭遇了如此不幸,还好上天眷顾她,让她遇见了许公子。”
秦韵听后,美眸中若有所思。
她不难猜到,温霜降对许安的情意已深。
如同黑暗中绽放的花朵,不顾一切地向着那束照亮她的光芒靠近。
而许安,便是突然出现在她世界里的那束光,是她在绝望中唯一的希望。
想到这里,秦韵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与无奈。
她羡慕温霜降能够毫不顾忌地表达自己的情感,而她自己,却只能将这份情愫深埋心底,不能也不敢有丝毫的表露。
微风拂过,街道两旁的树叶沙沙作响。
浓浓月色下,两人并肩而行,不再言语,
苏府前,月光皎洁,将夜色装点得如诗如画。
许安侧眸,目光温柔地落在秦韵身上,轻声说道:
“苏夫人,早些歇息。”
秦韵微微一笑:
“许公子,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许安正欲转身,准备打道回府,突然想起一件事,脚步一顿:
“苏夫人,我过几天就要离开醉仙楼了。”
他觉得有必要告知秦韵一声,以免她日后来醉仙楼找自己扑了个空,白跑一趟。
毕竟秦韵每次来醉仙楼,都是奔着自己来的。
秦韵闻言,美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化为了深深的失落。
心中忽地泛起丝丝痛楚,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了心头,让她难以呼吸。
她早就知晓许安有离开醉仙楼的打算,每次出手阔绰,也不过是想助他早日挣得赎身钱,脱离那束缚他的地方。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突然,如此之快。
秦韵美眸中的失落藏于眼底,强颜欢笑,俏脸上故作轻松地说道:
“哦?那许公子可有了好去处?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她知道许公子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肯定不会继续留在京城。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问出了口,大抵终究是不舍。
“暂时还不知道,等过几日确定府邸住处,我再来告知夫人。”许安如实说道。
秦韵眉宇间露出一丝不解,他这话听着怎么有些奇怪
“许公子可还是要留在京城?”
“对呀,皇上嘉奖封官于我,我马上就要入朝为官。”
秦韵闻言,面露欣喜。
“真的?!”
许安轻笑一声:
“我还能骗夫人不成?”
“虽然以后不能去醉仙楼找许公子,但还是可以去贵府上喝喝茶,是吧,许大人?”
秦韵美眸眨了眨,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男人,语气有些轻快调皮。
只要他还在京城 ,一切都好。
“这是自然,许安随时恭候苏夫人来寒舍。”
许安声音一顿,继续说道:
“天色已晚,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
秦韵轻轻应了一声,站在原地,目光远远地送着他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才转身走进了苏府的大门。
许安回到醉仙楼,踏入那熟悉的厢房。
温霜降正专注地用一块湿毛巾细心擦拭着桌案,动作轻柔认真。
她抬头,目光与许安相遇,却只是淡淡一瞥,随即又低下头,继续着手中的活。
许安缓缓走到她身旁,轻轻从她手中拿走毛巾。
“温霜降,你不问问我刚才是什么情况吗?”
温霜降微微一顿,垂眸说道:
“她不是说是公子的朋友吗?霜降只是侍女,对公子的私事不会多问。”
许安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几分委屈。
他轻轻一笑,缓缓贴近温霜降,在她耳边低声打趣道:
“温霜降,你生气了?还是在吃味?”
“都没有!”
温霜降瞪了许安一眼,抢过他手中的毛巾,假装生气地转过身去,继续擦拭着桌案。
许安剑眉轻挑,双臂自然而然地绕过她的腰际,声音带着一丝调侃:
“只是侍女吗?哪有侍女会对自家主子这般又抱又亲的,嗯?”
温霜降的心猛地一颤,似被一阵微风轻轻吹乱。
她脸颊瞬间染上了绯红,眼眸中闪烁着慌乱与羞涩。
“我我”
温霜降支吾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想说些什么来解释自己的行为,却又觉得任何言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许安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他轻轻地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深吸了一口她身上淡淡的幽香。
“好了,温霜降,你今日也累了,早些休息。”
话音落下,他松开温霜降,朝着浴堂走去。
“对了,刚才那位苏夫人是我的朋友。”
温霜降悄然回首,不见了许安的踪影,只留下话音在厢房里回荡。
她水灵灵的眸子眨了眨,若有所思,随即浅浅一笑。
一夜无话,两人同床共枕,中间隔着被褥。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屋内。
许安从沉睡中悠悠转醒,他下意识准备起身,却意外发现手臂被人压着。
目光随即下移,只见温霜降不知何时已悄然钻入了他的怀中
那张恬静的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正沉浸在某个甜美的梦境之中。
昨晚那道用以保持距离的被褥,不知何时已被她无声无息地挪开。
许安甚至能感受到温霜降的呼吸与心跳。
他无奈一笑,轻轻推开怀中的女人,小心翼翼起身下床。
“许兄!”
一道人影从屋外急忙冲进来,声音带着激动欣喜。
许安进宫后,醉仙楼的大旗就是江辰在扛着。
他现在每天很累,既要忙着接待远道而来的夫人们,又要讲《梁山伯与祝英台》的话本。
所以昨夜回去后倒头就睡了,今早才听旁人说起许安已经回来,便马不停蹄地来这里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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