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大伯这是气急攻心晕厥了。”徐玉容从外面回来,看着昏迷不醒的徐宝山,蹙眉道:“我先去通知爹娘,你和兰叶在家陪着爷爷和奶奶,有事再叫我们。”

    徐玉荣和徐玉华连连点头,表示知道了。

    徐宝山是真的晕厥,而不是装模作样,徐玉华立即去镇上请了大夫来看诊。

    大夫开了药方,叮嘱道:“病人气火攻心引发的昏厥,不用太担心,只需服一剂药,好好歇息两三天,就没事了。”

    徐玉容千恩万谢,送走了大夫,又关切地询问大伯的情况。

    徐宝山没事,不过是被气昏厥过去,并非真正的晕厥,徐宝山醒过来,就恢复正常,又嚷嚷着让徐玉容把大嫂王春梅喊回家。

    大概是因为他们一家三口搬去新宅院,王春梅和大儿子徐玉树吵架,徐宝山才被气昏了。

    徐玉容不敢耽搁,赶紧去隔壁院子叫醒王春梅。

    “爹!”看见徐宝山躺在炕上,王春梅吓了一跳。

    她扑到徐宝山床边,眼泪刷刷往下落。

    “哭什么哭!”徐宝山厉声呵斥。

    “我能不哭吗?你差点把命丢掉!”王春梅哽咽抱怨。

    徐宝山瞪着妻子。

    王春梅抹干净泪水,坐到炕沿:“爹,您说,咱们搬家,是不是大房的人唆使你干的?”

    徐宝山哼道:“不用猜测,肯定是他们干的!他们不仅唆使爹搬家,还让我们拿五百两银子孝敬他们!

    他们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以后,咱们和他们断绝关系!”

    王春梅咬牙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咱们家穷得叮当响,拿什么孝敬他们?还不如和他们断绝关系,省得他们惦记我们的银子。

    对了,我娘说,等他们走后,咱们就搬去二妹家住,你同意吗?”

    “行,都听你的。”徐宝山叹口气,“这几天,兰叶一直闹脾气,说是想留在娘家,我们拗不过她,就答应了她。

    兰叶也是心疼娘家。我这么辛苦赚钱供她读书,却白费力气,她有意见是正常的。唉,都怪我。

    这孩子,总爱跟娘斗,也难怪她性格阴晴不定。”

    说完,徐宝山又叹气。

    王春梅拍了徐宝山几下:“爹,您说啥糊涂话呢!我是女人,我最懂女人的心理。兰叶她就是被娇惯得没规矩,才会任性胡闹。”

    徐宝山赞许点头。

    徐玉华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红糖姜汤:“爹,喝杯热茶暖暖胃。”

    “哎哟,谢谢阿华,阿华真贴心。”徐宝山笑眯眯道谢。

    徐兰叶站在门口,目光幽幽望向父母,然后转身走开,回屋休息。

    “爹、娘,搬家是大事,我得告诉大哥二哥他们。”徐玉华道。

    昨晚她特别激动,恨不得把消息立马传递出去。

    但徐兰叶阻止她,怕她惹事,于是她今早才提醒父母搬家的事。

    搬家的事,是瞒不过村里的邻居,很快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徐宝山和周氏搬进新房子,徐兰叶也跟了过来,大房和三房一起搬进去。

    徐玉华和徐玉珠住在东厢房,徐兰叶住在西厢房。徐玉珍和徐玉莹住西厢房,剩下的堂妹堂弟们则睡在西屋炕上。

    徐玉莹一直在外婆家帮忙,她和外公外婆都很感激她,也很喜欢她。徐玉莹和徐玉珠的屋子被收拾出来,她们住进了新屋。

    其余人,都住在各自的房间。

    新宅院有六间正房,每间正房住着徐宝山和周氏夫妻,徐兰叶住正房西厢房;东厢房住着徐玉珠和徐玉华;南厢房住着徐玉华和徐玉静。

    西厢房的东北角种了些菜蔬瓜果,是徐宝山和周氏买的;东厢房的正南角放置了厨具、桌椅、衣柜、煤炉等,灶台也摆在那边,锅碗瓢盆也分类放置。

    西厢房的东北角还放置一张破旧的竹席,是徐宝山盖茅草棚子时用的,平日都舍不得铺盖上,如今要搬去新屋住了,就把它拿去晒干。

    徐兰叶的东西比较少,一共只有一个布袋子。她拎着东西去找徐兰叶说话:“姐,我爹娘搬去了新房子住,我和玉静搬到二妹家住。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会不会害怕?”

    徐兰叶沉默半晌,才闷闷不乐开口:“你怎么不住在这里?我们一个院子,有什么好怕的?”

    “我娘刚怀孕不久,月份太浅,经常肚子疼。我爹不愿意我娘生产,便让我和玉静暂且住在二妹家。等我娘顺利生下孩子,再搬过去。”徐兰叶解释道。

    这个借口无懈可击。徐兰叶也确实不习惯和娘家住,她巴不得搬去二妹家,省得受婆婆的气。

    徐玉静也点头。

    “嗯,你这个借口好。我明天就和你们一块儿去二妹家。”徐兰叶爽快点头。

    徐兰叶不是笨蛋,她很清楚徐家所谓的搬家是假,借机撇清关系是真。既然是假的,她何必纠缠。

    他的工钱高,又勤恳踏实,村里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很喜欢他。

    有人夸他勤俭持家,还有人羡慕嫉妒,觉得他偏心,但他并不放在心上。

    他一心想着把这套院子建得漂亮舒适些。

    徐兰叶却在背后嘀咕徐宝山:“爹,这么好的宅子,凭什么租给村里人?他们又不出钱修葺房屋。”

    “我和你娘商量过。现在我和你娘已经不是徐家的人,不想再掺和徐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徐宝山语气淡淡,“我和你娘都老啦,哪还有精神操心?”

    徐兰叶撇了撇嘴,没吭声。

    徐宝山继续埋头做活。

    他们一家四口在村里住了两年,村里人渐渐熟悉他们家,对他们也亲切起来。

    徐宝山虽然憨厚耿直,却非常聪慧敏锐。在他的观察下,发现村里人都是普通乡民。即使有些人看上去很富裕,也绝非富贵之辈,顶多算殷实罢了。

    当然,有些人看似普通,可他们内敛深藏,表面装作毫不起眼,实际却不简单。

    徐宝山和周氏一致决定:凡事留一线,以免引火烧身。

    这天傍晚,周氏从田里回来,兴冲冲跑来找徐宝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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