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某个清晨，有个小丫鬟从芸娘院子外面路过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子恶臭，这件事情才总算是爆发了出来。
众人皆知芸娘没了，纷纷凑过来看热闹。
梁寒刚刚下朝就听说了这个噩耗。
他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就赶了回来。
“怎么回事？”
他进门就质问了一句。
杜若目光躲闪，顺手从他的手里接过了官帽。
“我已经叫人来探查过了，没有外人闯入的痕迹，看样子像是自杀。”
听到这里梁寒才总算是安了心，他回过头去问了一句，“当真是自杀吗？”
杜若点头，“估摸着是女儿嫁了，已经没有了羁绊，再加上这几日也是病痛不断，这妹妹一个想不开，那也是有的。”
夫妻二人四目相对，倒是多了些难以言喻的默契。
随后二人更是连现场都没有去，直接就叫人把那边给收拾了。
不过这个葬礼终归还是要风光大办的。
毕竟是皇上钦点过的人物，梁寒这边自然也是不敢有半点含糊。
到了发丧之日，将军府上下更是一片丧白，府上的人也跟着哭了好一通。
梁寒甚至还亲自去送葬，把表面功夫做了个彻底。
梁珺婧看着那些人假惺惺的样子，心里倒是没有太多的波澜。
她都是特地派人去知会了一声，所以瑶瑶那边才没有太过伤心。
直到葬礼结束之后，这一家子可算是落了个清静。
梁寒可是不会替芸娘守到所谓的头七，当天晚上就开始喝酒庆祝了起来。
“她倒是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这段时间给咱们府上添了多少的麻烦，现如今可算是过去了。”
他说着长叹了一口气。
杜若则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
“你这是怎么了？人都没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梁寒说着还心情颇好的，给杜若倒了一杯酒。
杜若也不敢不给他这个面子，直接就是一饮而尽。
不过一转念的功夫又是忧心忡忡。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秦嬷嬷已经不见踪迹好几日了。
杜若不太清楚这秦嬷嬷的失踪与芸娘之死是否有关，所以心中总归还是有挂怀的。
当天深夜，她伺候着梁寒睡下了之后，赶紧就披着衣服出了门。
她在府里里里外外找了一圈，终究还是没有找到秦嬷嬷。
偏偏这件事情又不好大肆宣扬。
毕竟他是让秦嬷嬷去确定芸娘之死，说起来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梁珺婧倒是也知道她那边的动静。
不过想了也是恶人自由恶人磨。
杜若今日的不安，即使她往日种下的因果。
不过这些都只是个开始而已。
随后又过了好几天，杜若也不敢在府上找人了，这件事情就此作罢。
梁珺婧却忍不住算起来日子。
再过不久，她就要和萧亦瑾去银羽山庄了。
只是现如今该如何应对梁寒的盘问，她确实是没什么头绪。
毕竟厉王府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梁寒要是不肯放人的话，也是极有可能的。
正在梁珺婧为这件事情犯愁的时候，竹心从外面飞奔而来。
“小姐，幽州来信了。”
一听这话，梁珺婧赶紧就站了起来。
虽然她对这位外祖的记忆并不深刻，不过隐约知道原身和外祖的关系不错。
尤其是在年幼的那几年，他们母女二人可全靠外祖的接济度日。
梁珺婧把信给拆开，可这才刚刚看了几行，她脸上的神情就凝重了起来。
“小姐怎么了？”
竹心还以为这是一封暖心的家书，所以才着急着送到了梁珺婧手上。
“外祖病了，想让我回幽州去看望他。”
梁珺婧说着愁容不展。
竹心这才明白了。
她想了想，突然就有了主意。
“小姐，咱们不是要和王爷去银羽山庄吗，此去银羽山庄的路上，就会经过幽州，要不然咱们就一路顺道去看一看？”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你要不说的话，我还真忘了。”
梁珺婧倒是也不至于忘记。
只是从前原身回到幽州的时候还小。
所以她的脑海里面根本就没有这一段记忆。
现如今有了理由，梁珺婧立刻就找上了梁寒。
“你说你要回幽州？”
果然，梁寒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就坐不住了。
直接他噌得一下站了起来，慌张地里里外外走了一圈。
“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就想着回幽州了？”
他实在不懂，这梁珺婧和幽州的那伙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搭上关系的，他竟然无从得知。
“外祖病了，给我来了书信，老人家也没什么别的愿望，就只想着我这个做外孙女的回去看望他，还请父亲成全。”
梁珺婧倒是拿出了不错的态度。
可梁寒却犹豫了起来。
梁珺婧独自一人，他就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
如果这个时候要是再放虎归山，梁珺婧再和幽州那边的人联合了起来，那他岂不是更加记不住这个女儿了？
“我不准。”
想到此处，他立刻就给回绝了。
“为何不准？”
梁珺婧只觉得他格外好笑，所以倒是想听听，看他有多么荒谬的理由。
“现如今京城内外都不稳安定，到处都是流氓土匪，此去幽州甚远，万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为父该当如何？”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梁寒还要做出一副慈父的样子。
这副模样让人看着可真是恶心。
梁珺婧冷笑，“可皇上向来以仁孝治天下，如今外祖父就病不起，缠绵病塌，他的身边又没有别的人伺候，我可是他唯一的外孙女，理应回去侍奉着。”
“我说的不准就是不准，没有我的同意，你倒是看看你能不能出这个门。”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梁寒也不打算装了。
梁珺婧冷笑。
“若你当真如此，那我就只能去求皇上了。”
“你说什么，这点小事也至于落到皇上的跟前？”
梁寒一听要惊动皇上，你可就着急了起来。
“女儿也是无可奈何，只想让皇上做个决断，一会儿让皇上说一说，我这为人孙女的，是否应该尽孝？”
梁珺婧不慌不忙地说了一句。
梁寒微微一愣，开口就破口大骂了起来。
“你这混账东西，白眼狼，养不熟的东西，他们幽州的人何时养育过你，你不想着对我尽孝，竟然还想着去伺候他，你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女儿心意已定，择日便有启程，父亲自便吧。”
梁珺婧说着，直接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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