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实在多虑了,儿臣近日身体欠安,唯恐过了病气给母后,这才不敢贸然入宫,原想着身体好上一些了,再行进宫请安的。”
萧亦瑾神色如常,外加格外苍白的脸色,的确是一副身体难安的样子。
太后自然也没有多加挑剔,只是突然开口问道:“既然你的身体如此这般,那为何连着好几日都没有找太医前去探视?苍王如此,莫不是把自己当成外人了?”
太后悠悠说着,目光忍不住在萧亦瑾在脸上停留,仿佛是想在此处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可萧亦瑾却只是轻咳了一声,就那副羸弱的样子,简直就是不堪一击,仿佛微风轻轻一吹,便会重重倒在地上。
这样的一把身子骨,实在不是什么长寿之乡。
“母后实在多心了,儿臣自知这副身体算是废了,这辈子也没什么别的念想,宫中的太医原本是为着皇上和太后的身体安康,儿臣还是不要经常叨扰太医得好。”
萧亦瑾将自己的地位放得很低,但凡要是让旁人听了,只会觉得皇帝实在尊崇万千。
如此这般,旁人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可太后还是不依不饶,“太医要是不去你的府上也就算了,怎么连药也不让人来抓了?苍王,咱们都是一家人,你自然是不必这么生分的,这要是先帝在天有灵,知道你如此这般,恐怕这位猜忌是否是哀家和皇上薄待了你,这话传出去可是不怎么好听的。”
听到这里萧亦瑾才知道,这对母子的心思竟然已经到了这般地步,还想着去太医院那边查看他的抓药记录。
这样想来,这么多年的防备倒是有必要的。
“父皇还在的时候便教育者而成,务必要守君臣之礼,母后和皇上厚待,自是儿臣的福分,儿臣自当感激涕零,多谢母后。”
萧亦瑾直接就把这个话题给掀了过去。
他没打算和太后继续打嘴仗,毕竟这样的纠缠没有任何的意义。
太后当然也知道,在他的这边讨不了任何得好,所以干脆就换了一个话题。
“哀家一直忧心着你的身体,不知道该当如何是好,前些日子有一位大师巡游至此,哀家特地替你算了一卦。
那位大师说了,你今年年当正时,刚好是娶妻生子的好时候,要不然咱们就轰轰烈烈的半场喜事,说不定办完了之后,你的身体就能好上一些了。”
太后试探性地说着,也不等对面的人回话,她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哀家的娘家倒是有一个丫头,年纪与你相仿,人也长得标致,最要紧的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四书五经熟读于心,说起来也算是远近闻名的才女,那孩子叫做虞疏落,想必你也是有听说过的。”
太后满脸欣喜的看着萧亦瑾,就只差把私心二字写在脸上了。
萧亦瑾自然是知道这一号人物的,且不论那人是否是太后所说的那般,就说他们二人的关系,那就是实打实的利益共同体。
如若他萧亦瑾当真是接受了这么一号人物进入了王府,那从今往后便是鸡犬不宁
四处开了天窗,他一日三餐所食何物,这太后宫里必定都会知晓,
这对母子的居心,也实在歹毒。
“亦瑾,如何啊?如果你当真觉得好,那就哀家做主,直接就让皇上给你二人赐婚,那丫头的真实的确是坎坷了一些,但好歹是个心地善良的,和你很是相配呢。”
太后上赶着推销,可萧亦瑾却是不为所动,神情之中没有半分波动。
太后见状不免有些不耐烦的起来。
这丫头可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的,没别的好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身子骨太弱,这辈子都无法受孕。
只要将这女子推入了王府,那从今往后整个王府便能受制于她,再加上这绝运一项,足够彻底断绝了这一脉的根源。
萧亦瑾还未想到这一层,直接开口回绝道:“多谢母后的美意,只是现如今还不是时候,更何况这皇室开枝散叶的事情,自是有皇上就够了。”
“瞧你这孩子说的,皇上的子嗣固然是重要的,可你的婚姻大事那也是头等国事。
哀家今日如此,上赶着替你牵了这根红线,可并不是因为有所图谋,而是因为那孩子自打上次家宴见你一面过后,便是日日思念,相思苦楚,万分难尝,那孩子心悦于你,亦瑾你何不敞开心扉?”
“多谢母后的美意,只是我这身体您也是知道的,佳人倾国倾城,可我实在是没这个福分,就是到时候因为我这副病秧子的模样,耽误了人家的终身大事,那我倒是千古罪人了,还请母后体谅。”
萧亦瑾想也没想就给回绝了这一桩婚事,可是太后却十分执着。
“这就是你多虑了,当朝王爷,何以是这般谦卑之姿?你现如今正值壮年,自然是不必如此忧心的,带到我来日回禀了皇上,你可就让他赐婚于你二人吧,正好下个月就有个黄道吉日,不如就此操办了起来。”
太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说什么都要把人塞进王府。
可萧亦瑾却只是淡然一笑,拿出了杀手锏,“若母后执意如此,那我就只好上了那钟南山,毕竟此生罪孽难赎,从此出家剃度,就当是为皇家祈福了。”
“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要实在不愿意就算了吧,哀家也是一番好意,整的好像是逼迫你一般。”
太后听着就着急了起来。
萧亦瑾这番话虽然是假的,天下未定,他又怎么可能会远遁红尘,只不过接下来的话,那才是真正的警告。
“儿臣知道母后的心思,自然也是明白您的苦心,只是而成的婚姻大事,早在先帝在时,便已经下过圣旨,说是由儿臣自行做主。
从前如此,往后亦是如此,想来母后也不会驳了先帝的意思。”
萧亦瑾这就把先帝给搬出来了,太后自然是没话说了,只能笑着把人给送走了。
可人前脚刚走,她后脚便开始大发雷霆,大手一挥,直接扫下了桌上的物件。
“这混账东西果然是贼心不死,竟然还敢把先帝搬出来压着哀家?早知道当年这混账出生的时候,就应该亲手杀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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