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书锦如何会不知道她爹是怎么想的呢,学掌家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当年在陆家的时候,她也为此狂补恶补,不知道吃过多少亏。
她更是知道,掌家权应该只有窝在自己的手里,才能有保障。
难怪,她爹会把它交到曲嬷嬷手上。
而她要的就是她爹的这句话。
等到洛老爷走后,洛书锦才给程夫人请平安脉。
如今的程夫人的身体逐渐恢复,整个人也精神许多,只要继续养下去,痊愈指日可待。
她一定要将替她娘将掌家权给夺回来。
两日后,宋夫人果不食言,带着厚礼专门上门致谢。
同时也传来了消息,白家的青梅被人暗杀,就连在宋府的那两个男人也死于非命。
这案子算是悬案了,宋夫人虽然气恼,但却也无可奈何。
她不是没有怀疑白家,可是没有证据的事情,她自然也只能把怀疑咽到肚子里。
洛书锦刚回梨花苑,就看素珠对着她挤眉弄眼,她立马知道是关于青梅的事。
她又看了眼锦心,只怕是她早就知道了,便不再避讳:“锦心是自己人,出什么事了?”
素珠这才道:“人醒了!”
洛书锦,素珠走在前头,锦心则心事重重的跟在后面,一起进了私库。
私库没有窗户,所有的光线都源于屋角那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
锦心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用来的血腥味和药味给熏着,她强忍着翻涌而来的恶心,看向长桌的人。
她惨白的脸上,空洞无神的双眼仿佛在直勾勾的看着她。
“姑娘,你瞧,她醒来就一直这样!还拒绝吃药!”素珠指了指旁边的药说道,她怀疑青梅是不是被吓傻了!
洛书锦探了探青梅的额头,又检查了一遍伤口,看向青梅:“你能醒来,说明你已无性命之忧!但若是你不喝药,你仍旧活不了。”
“别白费力气了,我……什么都不知道……”青梅闭上眼打断道。
“我家姑娘亲自为你,你竟不理不睬,真是不知好歹!”素珠叉着腰,想起来就来气。
“好,好得很!”
洛书锦笑了。
凭着青梅的聪慧,她不可能不知道是谁要杀她,她都死过一次了,她竟然还想着维护白紫。
这一颗忠心倒是十分可贵。
她当真是替白紫感到惋惜。
也替青梅感到不值。
洛书锦将宋家带来的消息如实讲了一遍。
她看着白色的纱布上渗出的血迹说道:“很疼吧!
“一般退热后,人的感官就十分敏感,你身上一共有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七处,你此时该是痛不欲生,可见你的忍耐力超乎常人。
这两日 你反复高热,你早该一命呜呼了的,若不是你的求生欲,我也就不得你活!”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养好伤,我给你一个重生的机会,你可以去过你想要的生活。”
“第二,你一心就死,那我就成全你,算我看走了眼!”
青梅依旧闭着眼,她这是已经被社会性死亡了,也好,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
看着青梅仍旧没反应,素珠忍不住骂道:“你婆婆全身的血都流干了,人都被熏成黑炭了,你不安葬,我们姑娘把奄奄一息的你从火堆中救出来,你不感恩,我看你就是个不仁不义不孝的白眼狼!
“哼,要死赶紧死,死了,我把你丢回去!”素珠还是觉得不解气。
青梅眼里终是流出一滴泪来:“骂的对,骂得对,我就该死,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你!姑娘,你看她……”素珠被噎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你婆婆一定很疼你,她一定希望你好好喝药,好好替她活下去。”洛书锦柔声说道。
“婆婆……”青梅嘴唇终于动了动,大声地哭了起来。
洛书锦端起药,轻轻的舀了一勺放在青梅嘴旁,“你婆婆定时还在念着你,你难道不想快点好起来,好好将她安葬,给她个体面?”
青梅这才睁开眼睛,张开了嘴。
宋夫人刚从洛家离开,消息就送到了赵家君澜阁。
那个医圣的弟子出现了!说不定他能解你身上的毒!”
“消息可靠?”赵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发紫。
“可靠是可靠,只可惜他是晋王的人!”
秦宴坐在床沿上,笑眯眯地对着赵颐又说道:“想不到在京城不起眼的洛家竟然攀上了尚书府这颗大树!你说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啊?”
赵颐不禁想起了宴会上,洛书锦替宋宝儿圆谎的事。
他再次觉得自己看错了眼。
她以为攀上宋宝儿等同于攀上宋家?
他当场都为她捏了把汗。
真是异想天开,不知死活!
“真蠢!”赵颐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你还说人家蠢,你也好到哪里去,都提醒你让你不要去,你非要去,这下好了,毒发又提前了。
你再这么作下去,很快我就可以吃席了!”
秦宴笑意不达眼底,全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烦不烦!”赵颐睁不耐烦地瞪着秦宴。
“是是是,我烦的很!我不管了,都不管了!”秦宴气恼起身,在屋里不断地踱步。
“你不是喜欢那个吗?”赵颐突然指了指挂在墙上的骨玉箫。
“喜欢又如何,你舍得送给我?”秦宴双手抱胸白了一眼赵颐。
上次他拿着暗镖威胁他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呢,他早就不打主意了。
“送你了!”赵颐说道。
“什么?说真的啊!你可不能反悔!”秦宴半信半疑的从墙上摘下骨玉箫爱不释手,小心翼翼的把玩。
“说起来,这洛家姑娘还真和传闻中那般有些许不同啊……”
那白紫姑娘瞧着柔柔弱弱的,一回去就要对自己的丫鬟下手,这摆明了心里有鬼啊!
人家洛姑娘还冒险将那丫鬟给救了!
“救了?”赵颐问道。
“对呀!啧啧,我瞧着那丫头都已经成了血人了,她也敢往家里带,也不知道救不救的活!”
“一丘之貉!”他冷冷地打断道。
“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我可听说了,那日白紫姑娘可惨了,你说要是换做洛姑娘没个准备,那两个大汉……哦不,要是正好遇见你救她,两人一块中毒,那岂不是更惨……”
秦宴兴致勃勃地说着,突然感觉一道视线冷冷的劈向他,他赶忙话语一转:“那什么,你早些休息,我就先回了!”
他想转身开门,却听见赵颐冷冷的咬字出声:“你,把骨玉箫挂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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