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你慢一些!”
云思提着裙摆小跑,身后跟着无数的侍从,但她的脚步仍旧不曾停下,直到到达那摘星楼下。
血迹还未曾干透,云思微微低下头,手指有些颤抖,她那珍贵的耗费了数十个绣娘的刺绣的裙摆染上了鲜血。
终于,她见到了沈盛。
不,是死了的沈盛。
她的泪宛若花朵落在他的身上,从太高的地方摔下来,他甚至失去了以往的俊美,而现在这大概的完整的身形,还是一群御医一起出手才维持的。
等她哭得累了,车轮转动的声音逐渐响起,田虞一脸哀痛的出现,视线扫过云思,看向了自己效忠几年的主子。
“陛下遭前朝余孽行刺,当场殡天,还望娘娘安好。”
周围不少的官员都愣住了,娘娘?这是那一位娘娘?还不曾听从宫中传来的旨意,毕竟他们这位陛下的登基大典都还在准备呢,到底是什么时候册封的娘娘。
田虞自然也知道这些臣子的想法,从身后的太监手中接过了圣旨。
“陛下虽已然崩逝,但陛下写好的圣旨仍旧是天子之令,这便是陛下最后的遗旨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云氏女云思,配德元良,必俟邦媛,作俪储贰,允归冠族,门袭轩冕,家传义方,柔顺表质,幽闲成性,训彰图史,誉流邦国,正位储闱,寔惟朝典。可为皇后,所司备礼册命,主者施行。”[1]
“皇后娘娘,接旨吧。”
云思被一侧的侍女扶起来,因为沈盛刚刚崩逝。大多数的官员也都有些手足无措,这也太没有消息传出来了。
而这位皇后娘娘,也猛然就成为皇后娘娘了!
因为沈盛的放任,所以此刻的田虞势大,而他说的话,暂时也无人反驳。
直到第二日,上朝的时候,身着一袭凤袍的云思从幕后走出来。
满朝的文武跪下了一半。
“请皇后娘娘回宫!”
“请皇后娘娘回宫!”
“女子不可干政啊!”
“请皇后娘娘回宫!”
与他们相比,最前方的田虞则是紧紧地盯着上首的她,眼里都是倾慕,“陛下崩逝,娘娘作为此时江山的主人,自然要上朝。”
“难道诸位同僚,是想要欺上瞒下?”
“丞相冤枉”
“丞相冤枉”
“丞相冤枉”
云思的脸上带着轻轻浅浅的笑意,勾着田虞的心神,在朝堂上,在此刻,为她舌战群儒。
群臣:原来不曾发现,田丞相的嘴,怎么这么厉害?
一些混在其中不说话的臣子:其实我们也想吐槽一下的,但是谁让上面坐着的是我们的公主呢!公主忍辱负重多年,才终于做到了这个位置,他们容朝,复国有望啊!
最后的最后,群臣摆着一张死人脸沉默,田虞面带微笑地看向上首。
云思给了他一个不错的眼神,之后看向了群臣,本来柔和的眸光顿时冷了下去,“诸位大人,似乎对本宫不满?”
“臣不敢!”“臣不敢!”“臣不敢!”
但云思仍旧冷哼一声,“陛下已去,诸位大人对我不满,难道是要欺负本宫一介妇人,还是说想要另立新君。”
群臣:就是想要,现在也不能这么说啊!
“臣不敢!”“臣不敢!”“臣不敢!”“臣不敢!”
“那么,本宫坐在这里,有何不可?”
一群大臣,正想继续掰哧,却不想田虞回头看了一眼,他们愣住,更让他们没想到哦的事,他们身后有一群人已经跪下来了。
“请皇后娘娘做主。”
就看他们那么下跪的姿势和态度,他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幸亏他们说的不是请皇后娘娘登基!
大臣们:忍住想哭的声音只能暂时妥协了。
他们本以为自己还能翻身的,至少将之前的小皇帝,现在的端王要回来继续当皇帝也行啊!这么一个女子,他们简直想哭!
不过,他们的幻想还是没影了。
因为端王,那个沈氏皇朝最后的正统,也在顷刻之间去了封地。
临走之前,那位太后娘娘和云思的第一次直接接触,她犹豫许久,才说道,“这条路很难。”
而她也只说了一句,“我知道。”
二人的视线交汇一瞬间,从此可能再也不见。
两个月后。
司徒任回来了,他力压所有人,将司徒景留在了边关,而他的回来,才是满朝文武的苦难开始。
毕竟之前虽然很苦恼,但好歹很多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毕竟就连田虞也不可能事事把控。
可司徒回来就不一样了,他只是带着几个将士站在那里,而后早朝的时候臣子们都很听话。
因为你只要不听话,你身边站着的那个侍卫,可能就会掏出他的刀啊!
命重要还是命重要?那当然,是命更重要啊!
兴办女学,他们反对。
银光一闪,他们同意了!
废除律法,他们反对。
拔刀,他们还是同意了!
一年后。
什么?
皇后娘娘要登基?
同意!同意什么同意?那是女子?她要登基?
司徒任:拔刀!
群臣:好好好,同意同意!
反正一年来,江山稳固,虽然因为这一年来的几项大政策,国库的银子大把大把地花,但是谁能想到,皇后娘娘她还有一位红颜知己。
不对,现在应该是陛下的容贵君了,那可是一箱子一箱子的银票往外拿啊。
行吧行吧,他们认输了!
夜里。
司徒任抱着自己的刀站在门口,和苏季大眼瞪小眼。
两人互相翻了个白眼,“神经!”
内室,田虞在一侧面色通红,他忍不住地想要伸出手,“陛下,别折磨我。”
“等一下,丞相,你说这折子,我怎么没看懂,你快给我念念。”
青年的声音带着欲念,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呼吸慢慢地喷洒在她的脖颈,声音慢慢消失,那双手慢慢地去找她的手,试探地放到自己的身上,“陛下,你疼疼我~”
屋内春色无边,屋外几人凑在一起打牌,容笙又一次掏出十张银票。
“不行,再来一把,我要赢!”他盯着屋里的光,眼睛红红的。
其余两人翻了个白眼,苏季瞥了他一眼,“不行,我好不容易才赢一次,你找别人换去!”
容笙又看向司徒任,不过他只是叹息一句,“我好不容易回来,等下次小景回来,你跟他换,行吗?”
眼前的人终于眼睛不红了,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毕竟这容笙是真娇气,还能哭,若是让思思知道了,他们惹他哭,怕是要不理他们了。
三人盯着里面:田虞就是个会骗人的狐狸精!下次死也不能让他去邀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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