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和苗木兰下马,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让秦夜胃里一阵翻腾。
王二狗的家在村子最深处,一间破败的茅草屋,屋顶的茅草稀稀拉拉,仿佛风一吹就能掀翻。
一个老妇人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眯着眼睛晒太阳,她身形枯槁,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
秦夜安排在此照顾王母的护卫立刻迎了上来,低声禀报说王母一切如常。
秦夜走上前,他不忍告诉眼前这老人儿子已死,只能暂时帮其隐瞒。
“老人家,我是王二狗的朋友,叫秦安,从京城来,二狗托我给他家里带些东西。”
老妇人浑浊的眼睛缓缓睁开,打量了秦夜一番,沙哑着嗓子问。
“二狗?他还好吗?在京城吃得饱穿得暖吗?”
“都好,都好。”秦夜在老妇人身边坐下。
“京城好啊,遍地都是黄金,二狗现在可出息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不动声色地塞进老妇人手里,“这是二狗孝敬您的。”
老妇人颤巍巍地接过银子,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这孩子,总是惦记着我。对了,他有没有说啥时候回来看看我?”
“快了,他不是应征到皇家工匠的活了吗,等工期完成一定会早日回来孝敬您的。”
秦夜敷衍着,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老人家,二狗走的时候是一个人吗?”
“不是,还有个小伙子一起走的。”
老妇人回忆道。
“那小伙子叫大勇……很多年前就来了我们村,跟着二狗他爹学手艺,后来二狗他爹走了”
“他就跟着二狗,好像是个没爹没娘的流民,他脸上有块疤,挺吓人的。”
脸上的疤…秦夜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身影,他招揽的工匠中确实有这么一个人。
脸上刀疤狰狞,从左额角斜划到下巴,看着就让人胆寒。
因为这副骇人的模样,秦夜对他印象格外深刻。
如果他和王二狗关系密切,为什么当初招募工匠时他不出来?
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秦夜看向苗木兰,苗木兰也正看着他,两人眼神交汇。
这刀疤脸绝对有问题!
“老人家,我们还有事,就先告辞了。”秦夜起身,对王母说道。
“哎,不多坐会儿?”王母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舍。
“下次一定跟二狗一起来看您老。”
秦夜敷衍着,将王母轻轻扶回屋内,转身便和苗木兰快步离开了。
一路无话,两人都心事重重。
回到工坊,秦夜立刻吩咐手下:“去,把那个脸上有疤的工匠给我叫来!”
不多时,刀疤脸被带到秦夜面前。他低着头,畏畏缩缩,刀疤在昏暗的屋子里显得更加可怖。
“你叫什么名字?”秦夜开门见山地问道。
“小的……小的叫大勇……”刀疤脸的声音颤抖着,像蚊子哼哼。
“你可认识王二狗?”秦夜紧紧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王…王二狗?”
刀疤脸猛地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唯唯诺诺。
“小的……小的不认识……”
“不认识?”
秦夜冷笑一声,一巴掌拍在一侧的桌子上。
“王二狗的母亲亲口说的,你和他一起离开村子,你最好从实招来!”
刀疤脸趴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却依旧嘴硬。
“小的……真的不认识……小的……”
秦夜正要再给他点颜色看看,一侧的苗木兰却突然开口。
“秦公子,让我来。”
她走到刀疤脸面前,蹲下身。
“大勇,你不用害怕,我们不是坏人。只要你告诉我们实情,我们保证不会伤害你。”
苗木兰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在刀疤脸面前。
“这只是个开始,只要你配合,好处少不了你的。”
刀疤脸依旧沉默,汗珠顺着刀疤蜿蜒而下,滴落在地上,摔成八瓣。
他死死咬着嘴唇,一副死不松口的模样。
这副负隅顽抗的模样,让秦夜心中更加确信,这家伙一定有问题。
苗木兰见软的不行,秀眉一蹙,倏地拔出腰间佩剑。
“噌”的一声,寒光闪过,剑尖直直插入刀疤脸面前的地面,入木三分。
剑身嗡嗡作响,刀疤脸吓得浑身一哆嗦,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也毫无血色。
“现在,肯说了吗?”苗木兰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秦夜在一旁看着,心中暗自赞叹。
这妮子,唬人的架势还真有一套。
刀疤脸的喉结上下滚动,眼神闪烁不定,像一只困兽,做着最后的挣扎。
他偷偷瞄了一眼插在地上的剑,剑身反射着幽冷的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穿他的喉咙。
“我……我……”他支支吾吾,却依旧不肯说出真相。
苗木兰冷笑一声,握着剑柄的手微微用力,剑身又向下深入几分。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就在这时,工坊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嘈杂的脚步声和叫喊声。
一众工匠因死人,正在闹罢工不干。
大勇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冀。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躲闪沙哑着开口。
“我……我可以告诉你们想知道的一切,但是……但是我需要时间考虑,给我半天时间,半天就好!”
秦夜眉头紧锁,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这家伙的反应让他更加怀疑。
他正要开口拒绝,苗木兰却抢先一步说。
“好,我们给你半天时间。但是,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否则……”
苗木兰没有说完,只是将剑尖又向下压了压,木屑飞溅,大勇吓得一哆嗦。
秦夜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他走到门口,对着外面大喊。
“都给我安静!都散了各自回去工作!若是耽误了制作工期,我们都逃不过死!”
工匠被秦夜的话再次震到,不敢再找事,低着头各自回到各自制作的地方。
外面的喧闹声渐渐平息,秦夜回到屋内,吩咐手下。
“派两个人,寸步不离地盯着他,要是他敢耍什么花招,直接把他给我绑了!”
两个护卫领命,一左一右地站在大勇身旁,像两尊门神。
大勇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
半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秦夜和苗木兰在工坊里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着。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工坊里的气氛也越来越凝重。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正是看守大勇的其中一个守卫。
他们紧张的回到。
“秦公子,不好了,大勇假装肚子疼,迷晕我们,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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