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
苏扶楹后背靠着墙,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警惕地看着陆凌云。
男人已经睡着了,又恢复到白日里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
小姑娘委屈地瘪着嘴,盖在被褥下的双手酸软、颤抖。
“混蛋!流氓!无赖!”
苏扶楹无声地骂着,那双杏眸亮晶晶的,瞪得老大。
哪怕已经清洗过好多次,可苏扶楹依旧觉得自己的手上还残余着灼人的温度,掌心发烫。
“白天欺负我还不够,晚上还要闹我,明日又要受罚了……”苏扶楹小声抽噎,望着头顶的床幔,下意识地又咬上自己的下唇。
“不许咬。”
身侧的陆凌云忽然开口,给苏扶楹吓得一激灵,一下没注意,咬伤了自己的嘴唇。
“啊!嘶……”
下一瞬,苏扶楹感觉到唇上一热,紧接着微凉的触感挤进她的唇瓣,轻柔地抚摸着她的伤口。
寝殿内没有点灯,瞧不清人脸,可苏扶楹还是瞧见了对方明亮专注的眼睛。
紧盯着自己受伤的唇。
“都说了不要咬,活该。”陆凌云叹息了声,有力的臂膀拉着苏扶楹朝自己身前靠近。
女孩还想继续缩着,但抵不过陆凌云的力量,被压着摁在他的身前,周身都被那股冷冽的梅香笼罩。
“还不是你吓我……殿下不是睡觉了吗?”苏扶楹轻声反驳,说话时,唇瓣一张一合,不可避免地含住了男人的手指。
匀称的指尖沾上津液,陆凌云眸色加深,压在她后背的手掌力道大了些。
吻,落下来的猝不及防。
陆凌云好似惩戒般大力地吮吸着苏扶楹的伤口,口腔内被丝丝血腥味侵占,他好像要把女孩口中所有的空气夺尽。
酸痛、酥麻。
苏扶楹呜咽着,玉手无措地抓着什么,好似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帷幔内喘息声此起彼伏,苏扶楹微张着肿胀的红唇,额头抵在男子的胸口前,努力的呼吸。
陆凌云好笑地勾了勾唇,单手轻拍着她的背脊,替她顺着气息。
另一只手覆在女孩攥着他衣领的手上,他的手很大,一只就能够将苏扶楹的两只都包住。
捏在手掌中不紧不慢地揉捏着她的关节,像按摩似得。
“明日若赵奉仪传你,你不必去。我给你的药膏每日三次,不可落下。”
苏扶楹闻言一愣,从男子的怀中抬起头,问道:
“殿下知道白日的事情?那为何今夜还不留在赵奉仪的屋中?莫不是故意要给我招仇恨?”
“唔!”
陆凌云弹了下苏扶楹的额头,沉声反问:
“孤在你心中就这般心胸狭隘?”
苏扶楹哼了声,阴阳怪气地说道:“殿下自然不会,是我小肚鸡肠,我还记着殿下白日将我扔在院落呢,我的膝盖到现在都还痛呢!”
男子揉女孩手掌的动作顿了顿,没一会儿就松开,移到下头,捞过女孩的大腿。
抓着她的腿抬到自己的小腹前,又轻又柔地揉着她的膝盖。
被抓住的位置着实有些难以言说,苏扶楹的脸颊又开始升温。
但她又不敢乱动,生怕自己又被这男人抓着一顿乱啃。
陆凌云按摩的动作很有技巧,避着苏扶楹青紫的位置,连力道也恰到好处。
苏扶楹觉得舒服,这会儿倒是忘了她不过是个小小的更衣,理直气壮地享受着当今太子替她按摩。
“殿下。”
“嗯?”
“你今夜为何不直接与赵奉仪圆房?”
陆凌云:……
这女子说话确实有些大胆。
“你以为我的药是谁下的?”陆凌云睨了她一眼,冷声道,“赵柔她乱了规矩。”
苏扶楹倒吸一口气。
她没想到赵柔这女人为了睡到陆凌云连禁药都敢用!
在南国,不管是后宫还是朝臣内宅,哪怕是春色阁那样的地方都不允许使用禁药,这要是被官差发现是要下狱的。
苏扶楹咽了咽口水,好半天憋了句:“男色误人啊。”
话音刚落,膝盖上一痛。
陆凌云松开了女孩的腿,躺正了身子:“睡觉,不得再小声说孤的坏话。”
“噢。”苏扶楹哪敢让陆凌云继续,听话地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少女呼出的气息轻缓,恰好落在陆凌云的脖颈。
脖子上的肌肤被激起细小颗粒,那股酥麻的感觉直冲头顶。
寂静无声的深夜中,苏扶楹的呼吸声落在陆凌云的耳中显得格外清晰。
不自觉,二人的呼吸变得同频。
有些热。
陆凌云掀了被子。
他也不懂自己方才为何不直接要了苏扶楹。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冲动要吞没全部的理智。
但看到她红润的眼眸,又回过神。
还是不要让无辜的女子牵扯进他的计划,这两次于她而言已经是极不公平的了。
月色掩入云层,等天光刺穿黑夜,京城中风起云涌。
陆凌云的太子之位,被废了。
赵柔父亲得知女儿受了委屈,心疼的不行,在朝堂上联合了众朝臣逼着圣上废了陆凌云。
以当今太子无后为由,身残难堪南国重任,一通言论下来,陆凌云成了废太子,而二皇子陆凌澈成了被拥护的新太子。
这天,
陆凌云被阿布推着轮椅回了东宫,偌大的院子站了好些人。
最前头站着的就是赵奉仪。
她身侧的丫鬟已经将行囊都收拾好了,将一纸和离书扔到陆凌云跟前,纸张恰好落在男子脚下,低头就能瞧见。
女子高扬着脑袋,嚣张蛮横地说道:“和离吧。”
“当初要不是看你是太子,我才不乐意嫁给一个残废呢,现在你连太子都不是,身体还不行,我爹爹和娘亲都不乐意看我跟着你受苦。”
陆凌云神色淡然地听着她的话,弯腰捞过那张纸的时候本就有些吃力,不巧,又吹过一阵风,恰好吹到苏扶楹脚边。
女孩蹲身拾起,将纸张攥在手心中。
“给本王。”
苏扶楹听着他口中的自称变化,心中一抽。
不知道为何,他此刻的平静反而让她更心疼。
明明他落到如今的地步都是为了南国,可到头来却是南国的朝臣先弃了他。
阿布被赵柔气炸了,指着她的鼻子大骂道:
“你这个丑女人,你以为我们王爷想要娶你?!要不是你娘自己求皇后娘娘要将你送进来,你连见我们王爷一面都难!”
赵柔年岁不小,长得也是平平无奇,甚至有些不堪。
这会儿被阿布骂长得丑,简直就是在打她的脸。
气呼呼地咬着牙道:“我是何等身份,你又是什么贱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王爷手下教的奴才可真是好大的口气。从前有太子的身份护着你,由你胡作非为,日后你不过是闲散王爷手下的一个废奴才,可收敛着些脾气,别得罪了哪位贵人,到时候你家这位坐轮椅上的主子可护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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