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愣在原地。
仿佛一万匹脱缰的草泥马在他心中奔腾而过。
这算什么?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他搜肠刮肚,把所有能想到的成语都在心里过了一遍,最终只能无奈地得出结论:
这些北戎蛮子,肯定是被那狠心的便宜老爹算计后,跟他学坏了!
乌显阴鸷的目光在秦煜身上扫过,仿佛毒蛇盯上了猎物,他兴奋不已:“公主殿下圣明!来人呐,拿下!”
两名士兵应声而出,如狼似虎地扑向秦煜。
“慢着!”
秦煜猛地抬高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怎么,北戎的待客之道,便是卸磨杀驴?”
乌显捋了捋胡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此言差矣,我承认你的计策好!只是这计策太过歹毒,我等不得不防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秦煜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帐内众人,语气轻蔑:“我还有什么话可说?我还要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此言一出,帐内顿时又炸开了锅。
一个个群情激奋起来。
“大胆!竟敢辱骂我等!”
“来人,拖出去砍了!”
叫骂声此起彼伏,将领们一个个怒目圆睁,恨不得将秦煜生吞活剥。
拓跋青青却只是眯起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秦煜。
因为她觉得秦煜敢这样说,肯定还有后话。
这小子之前的计策虽然毒,但确实是一条妙计。
她现在很期待对方能再次道出什么惊人之语。
果不其然,秦煜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
“燕岭三堡,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大周进犯北戎的天然屏障。”
“可大周却轻而易举地拿下了它,诸位不觉得蹊跷吗?难道真是正面强攻得来的?”
拓跋青青脸色微变,沉声道:
“战报上说,大周军队绕过天险,奇袭燕岭三堡后方,我军腹背受敌,这才……”
“这才丢了城池?”
秦煜接过话头,语气嘲讽,“殿下,你信吗?”
拓跋青青神情凝重,目光如炬: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秦煜一字一顿,“北戎,出了卖国贼!有人勾结大周,里应外合,这才导致燕岭三堡失守!”
“一派胡言!”
“满口污蔑!分明是大周派来的奸细,意图离间我北戎军心!”
帐内再次响起一片叫骂声,将领们义愤填膺,恨不得将秦煜碎尸万段。
秦煜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直视着拓跋青青,语气沉稳:
“殿下,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你若留我性命,三天之内,我保准能帮你擒住这个卖国贼!”
拓跋青青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公主殿下,此獠诡计多端,万万不可轻信啊!”
络腮胡大将再次站出来劝谏,“他是意图离间我北戎将士!”
其他将领也纷纷附和。
一时间,帐内的气氛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秦煜突然沉沉开口:
“殿下,你留我三天,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但那卖国贼,估计迫不及待了。”
此言一出,原本叫嚣的将领们顿时噤若寒蝉。
一个个面面相觑,眼神中都带着一丝不安。
拓跋青青也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刀锋般扫视过帐内众人,语气冰冷:“此言,似乎不无道理!”
“公主殿下明鉴!臣等对北戎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将领们立刻跪倒在地,纷纷表忠心。
“现在忠心耿耿不假。”
秦煜冷笑一声,“只怕一离开此地,某些人就会派人传信燕岭三堡,把我瘟疫攻城的计策通知给大周的人了。”
拓跋青青闻言,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座椅扶手。
自从她掌权以来,军中一直暗流涌动。
她早就听到风声,有人存有异心。
若是能靠秦煜把此人揪出来,内患也就能解除了。
“我相信诸位都不会背叛北戎。”
拓跋青青缓缓开口,威严道:“但燕岭三堡确实丢失得蹊跷,所以在燕岭战报回来之前,在场所有将军,不得离开军营半步!”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传令下去,在军营严加看管,所有进出人员必须经过严格的盘查。”
“此举只为确保瘟疫攻城的计策万无一失,不会真有内奸传信,希望主卫能理解。”
“臣等理解!”
将领们齐声应道。
毕竟这时候谁先出言反对都会被扣上通敌卖国的帽子。
交代完事务之后。
拓跋青青摆手让众人离开。
帐内将领鱼贯而出,如同逃离瘟疫般迅速。
秦煜咽了口唾沫,低声问:
“殿下,我睡哪?”
“自然是睡本公主身边。”
秦煜一愣,看着拓跋青青冷艳的脸。
嗯……
有的公主似乎是比较喜欢养面首。
看着他奇怪的眼神,拓跋青青美眸一冷,却是扭头看向身旁心腹。
“阿木尔,我北戎都有哪些不会轻易死的酷刑?”
名为阿木尔的心腹上前一步,恭敬地答道:
“回禀公主,有剥皮揎草,抽肠破肚,点天灯。”
“还有那活剜人心,骑木驴……”
每说出一个酷刑,秦煜的胃就抽搐一下。
这些北戎人,玩得真野!
拓跋青青听完,满意地点了点头:“传令下去,三日后,校场集合。”
“抓到内奸者,赏黄金千两,良田百亩。”
“抓不到,或者抓错了……”
她语气一顿,看向秦煜,“你都要将方才阿木尔所说的酷刑,一一尝遍,最后再五马分尸!”
“嘶——”
秦煜倒吸一口凉气,这娘们,比他还狠!
嘴上却连忙应道:
“殿下英明!”
拓跋青青哼笑一声:“说吧,你准备如何抓内奸?”
“抓内奸这事儿,光靠我一个人可不成。”
秦煜搓了搓手,凑近拓跋青青,压低声音道,“还得殿下您帮帮忙。”
拓跋青青挑眉,带着几分审视:
“哦?怎么帮?”
秦煜凑到她耳边,嘀嘀咕咕一阵。
拓跋青青先是一愣,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纤纤玉指戳着秦煜的额头,骂道:
“你个阴险的家伙,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嘿嘿,这不是为了保命嘛。”
秦煜干笑两声,“殿下,来,小的给您捏捏肩。”
拓跋青青睨了他一眼,吩咐一旁的阿木尔:“都退下。”
阿木尔领命,带着一众侍卫鱼贯而出,只留下拓跋青青和秦煜二人在帐内。
拓跋青青慵懒地靠在软榻上,冲秦煜勾了勾手指。
秦煜赶忙凑过去,力道适中地揉捏着拓跋青青的肩膀。
帐内燃着淡淡的熏香,气氛逐渐暧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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