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皆是一怔,随后话语挪愉:“喔,女朋友啊?”

    晏麟初停下手里的动作。

    “不是。”赫柏初轻笑一声,带着些不好意思,“就普通朋友。”

    大家暧昧的笑着,许久未见,扯着天南地北的见闻和尘封的回忆。

    几巡酒过,大家那点生疏感也被冲淡,都在畅所欲言。

    “我都不想说,我在瞻研实习三个月,没想到被同期一个实习生给压下去,他入职了,我要走了……”其中一个一口闷酒,咬牙切齿。

    那是你实力没人家高呗。

    晏麟初边吃菜边听他们聊,他们说话声音实在太大了,他不刻意去贴着都能听到。

    但是同为桌上好友,偏向很明显,个个都在安慰:“哎呀,瞻研不用你是他们的可惜,转正这种不是光靠实力和勤恳的……”

    这是在暗讽走后门了。

    为了安慰生意场上失意的朋友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晏麟初嗤笑一声,觉得这帮人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话题还是回到赫柏初身上。

    “哎,柏初,你是不是准备回来了?”

    赫柏初微微点头,声线清冷:“国内更方便点。”

    “也是,谈恋爱生子定居啥的,还是国内方便,更安全些。”

    随后又问:“那你看好哪家公司投简历了没?”

    海归回来的香饽饽,还是在塞巴那那种留学含金量极高的地方,这国内公司不得早抛橄榄枝?

    赫柏初手指握着酒杯,看着杯内晃动的酒液,情绪就像这酒一样翻涌,“我首选是联鸿。”

    话语里满是自信,不像他们对于未来畅想般说话虚虚的,倒像是很笃定自己一定会入职。

    “联鸿啊,联鸿很厉害。”大家咂舌,“就是竞争有点大。”

    海城巨头,不知道有多少优秀的人挤破头要进去。

    他们顿时很羡慕赫柏初,长相俊美,一股儒雅随和的气质,从大学时期认识就已经有不少校内外的人来追了,在他身上一切都显得那么游刃有余,令人心安。

    成绩又好,校安排去塞巴那留学,如今回来更是镀了层金,他这辈子到底有什么曲折?

    赫柏初想到什么,低头抿着唇笑,然后说了一句毫无大作用的安慰:“你们以后也能找个好工作的。”

    吃到后面,赫柏初说了声去厕所,独自离席。

    听着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响声,另一边的晏麟初也起身出去。

    杨掌柜的洗手间在另一边尽头,为了防止厕所的味道飘到包间打扰客人,所以建的稍微离包间远。

    晏麟初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穿过一条直廊,到了洗手间。

    赫柏初只是去洗个手,公共洗手池在外面,上面还有一扇巨大的镜子,他洗了把脸,抬眼看到身后走来的晏麟初。

    晏麟初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进了厕所。

    他并不认识赫柏初,他们唯一的相识只有那通聊了两句的电话。

    晏麟初站在男厕所门口不远处的拐角,身影隐没在角落的阴影处。

    赫柏初抽了两张纸擦手,从镜子看到自己淡漠的眉眼,尽失了他们口中的温柔神色,随后从衣服口袋拿出手机。

    “一个小时后来接我吧,我喝的有点难受了。”

    他说话尽显无奈和疲惫,对那头人说道,晏麟初品味出一丝依赖的味道。

    那这通电话是给谁的呢?

    晏麟初眸子发暗,像是潜伏在黑夜里蹲守猎物的豹子,坏心的掏出手机,找到詹昭月的聊天框:“姐姐,你来找我一趟吧。”

    此时,四周寂静无声,两个人都没有再进一步出声,但却有一股无名的对抗焦灼在空气中。

    他面上神色如常的从男厕所走出来,然后看到还定着身子不走的男人,他装模作样的洗手。

    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晏麟初垂眸洗着手上的泡泡,果不其然等到他的开口。

    “你是谁?”

    晏麟初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不紧不慢的抽出纸巾擦手,然后才看向他:“你猜猜?”

    赫柏初和他身高差不多,两人互相平视对方,若是有人在场绝对要被他们剑拔弩张的架势吓住。

    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赫柏初不蠢,他敏感又细微的听出他的声音就是那次电话的男声。

    “你算什么东西。”赫柏初嫌恶的盯着他的脸,他问过詹昭月了,她说她没有男朋友,詹昭月的性格他是了解的,她不会骗他。

    赫柏初只把他当作心思手段极高的追求者,死缠烂打,诡计多端,虽然不知道那晚他是如何拿到詹昭月的手机,但是他猜绝对不是詹昭月主动给他的。

    晏麟初眼神冷冽桀骜,不自觉散发出裁决者的威压,像是一台冰冷刺目的机器审视他,话里夹了炮仗:“我算什么东西?你应该去问她。”

    看她会不会说,我养了一只金丝雀,他是你的替身。

    足够爱还找替身?在四年的消磨中,他早就进入了她的生活,你能钓着她的那点念想,不过是青春时期的占有和不甘罢了。

    “呵,你这是怕了?因为我回来了?她不再关注到你。”赫柏初猜他做出举动的原因,“既然她还想着我,那就说明,我还有机会,懂吗?谁在寂寞时期不会找个人玩玩。”

    赫柏初显然不把他放眼里,只觉好笑,像是来宣示主权,但最发笑的是他的身份不被承认。

    谁比谁更爱?

    两个妒火烧心的男人快要打在一起了,逼仄的小地方可承受不住这般打斗。

    保洁阿姨提着桶回来,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个男人,被他们的体型、气质和怪异的氛围吓得步伐一顿。

    “别吓到阿姨了。”晏麟初余光扫到来了外人,算是打探了一下对方的性格,“你可得小心,我只是来提醒你别和我抢人,毕竟我的手段,你承受不住一点。”

    赫柏初不屑的嗤笑:“好大的口气,詹昭月对我的偏爱,让你嫉妒了吗?”

    “就算你回来她也不放弃我,我的独特,让你感到心慌了吧。”晏麟初恶劣道。

    两人披在外面的外皮在对峙中根本不复存在,完完全全把性格暴露出来。

    晏麟初忽然觉得他们还是有相似点的,比如表里不一,性格都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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