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云语出惊人。

    李不言几兄弟并李俏俏都被拂云这话惊到了。

    一旁的李绎夫妇和李继夫妇也往拂云看了过来。

    正主廷秀先生眼神微愣,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裳和手里的念珠。

    还真有那么两分像道士和和尚。

    他微笑着回应拂云,“侄媳妇,你觉得呢。”

    廷秀先生这一反问,反倒让拂云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她这张嘴,有时候有点直,藏不住话。

    廷秀先生说,“你可以说我是一个学过佛法、接触过道法的读书人。”

    廷秀先生竟是这般随和?

    这让拂云想不到。

    她那紧张的神经得到了松弛,“那您算是佛教,还是道教呢。”

    廷秀先生随意笑了笑,“我是儒家。”

    李家世代为武将,廷秀先生弃武学文,是李家第一位以科考入朝之人。

    当年以状元之身,官拜尚书右丞,他虽然退出官场多年,苦心钻研学术,有些人习惯称他为李右丞。

    十几年来,廷秀先生与李家聚少离多,就算是亲兄弟也不得见几回,更不必说像别的小辈了。

    李不言问道,“大伯,您这回打算在东都待多久。”

    “大伯也不知待多久,可能是半年,也可能是四五年,视情况而定。”

    廷秀先生了收了太子的拜帖,太子邀请他入东宫做讲经师傅,他还在考虑这件事。

    在外游走十几年,廷秀先生早就不习惯拘束。

    入东宫做讲经师傅,虽然是件好事,但他不喜欢束缚,正考虑怎么拒绝太子。

    他的视线从李不言脸上扫过,若有所思,却又不说什么。

    他拿起茶杯,喝了口荷叶泡的茶,对着李不言几兄弟说道,“小六,你去东都府衙告诉柏哥儿一声,让他明日随你们几个兄弟到松和苑来,伯父要考教你们几人的学问。”

    被点到名字的李小六拱手道:“是,伯父,小六这就去。”

    说完这句话,李槐脚底抹油似的飞快跑了。

    想起小时候,伯父考教他们七兄弟学问时,他们七兄弟除了二哥和五哥,没有一个是不怕大伯父的。

    大伯父的学问犹如深渊,深不见底,他们李家以武传家,怎么就出了大伯父这么个奇葩。

    搞得李槐想起这些事,还是后怕不已。

    廷秀先生望着跑远的李槐,“这孩子急什么。”

    而又看向其他几位侄子,“你们几个明天别迟到了。”

    世子李松胆怯地看了一眼廷秀先生,然后像个鹌鹑似的点了点头。

    老三李林和老四李桦老老实实说了声是。

    伯父的吩咐,谁敢不听,那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年纪最小的老七李榆,不像其他哥哥那么怯场,恭恭敬敬回复了一声。

    大伯父在外游走多年,博闻强记,说不定还知道星象知识,他正好可以与伯父讨教一下星象。

    ……

    开张一个多月,合意香粉铺的生意异常火爆。

    香料和脂粉质量好不说,价格也适中,样式还很丰富。

    附近花柳巷的青楼和酒肆饭馆酒也在和这里订购水粉和香料。

    就在半个月之前,合意脂粉铺推出一款美容祛斑的舒痕膏,一经出售就被人全部买走,还有不少客人下了订单预约。

    舒痕膏制作材料昂贵,而且制作工序也很麻烦,目前拂云还没有找到会做这款舒痕膏的调香师,也只能她亲手制作了。

    拂云忙着制作舒痕膏,还是会抽时间去铺子里巡查情况。

    询问了掌柜,铺子里的情况,胡掌柜回道:“少夫人放心,咱们铺子里生意好得不得了,您是不知道,昨日城阳侯府的世子夫人在咱们这里订了一批春华秋实系列的脂粉,等会儿我便安排人送到城阳侯府。”

    胡掌柜有着多年当掌柜的经验,有他照看铺子,拂云极其放心。

    这不为了奖励胡掌柜这一个多月坚持辛劳,还特意给胡掌柜发了一笔赏钱。

    拂云祥笑容温和,“胡掌柜,你辛苦了。”

    铺子生意好,胡掌柜忙得不亦乐乎,“不辛苦,不辛苦。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想起了舒痕膏的事,便问拂云:“少夫人,这舒痕膏您做得如何了,春风楼的露华浓姑娘天天派人过来问什么时候给她舒痕膏。”

    露华浓姑娘是春风楼的头牌,之前被猫划伤了手臂,留下几道伤痕,用了拂云的舒痕膏,伤口痊愈后竟没有留下半分伤痕。舒痕膏的名气便在附近花柳巷里传开了。

    拂云今日就是来送舒痕膏的,她拿出两个好看的圆钵交给胡掌柜:“胡叔,你也知道,舒痕膏不好做,我暂时只做了两盒,你先给露华浓姑娘送过去。”

    胡掌柜接过蓝色的圆钵,便立即交给跑腿儿的,“你把这两盒舒痕膏给春风楼的露华浓姑娘送去。”

    跑腿的从胡掌柜手中接过舒痕膏,便马不停蹄地去了花柳巷的春风楼。

    胡掌柜走到柜台,把账本传给拂云,“少夫人,您看看这两日的账本,还有最近的订单。”

    店中支起一架落地绢面绘垂丝海棠两扇的屏风隔断,后边只有一张桌案,拂云就在后面查看账本和订单。

    不多时,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少女怒气冲冲走进铺子,她的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五六名丫鬟和婆子。

    “谁是掌柜,给本姑娘出来!”少女面纱遮脸,一双眼恶狠狠地寻找着胡掌柜。

    正在一旁摆放脂粉的胡掌柜连忙迎了过来,看到少女的架势,顿时有些迷茫。

    很快,他就明白了少女是来者不善,本着和善迎客的原则,便问道:“这位小娘子,在下便是掌柜,您这是需要什么。”

    少女一把扯下遮脸的面纱,露出一张红肿的脸。

    “本姑娘用了你们店里春华系列的水粉就起了红疹子,没几日本姑娘的脸就烂成了这样。”

    “你们今日必须给本姑娘一个说法。否则本姑娘便砸了你们的店。”

    看向少女溃烂的脸,胡掌柜心里惊得不得了。

    脂粉铺开张至今,还从未有顾客人反映胭脂水粉有问题。

    胡掌柜先安抚了愤怒的少女,“姑娘放心,若真是我们的问题,我们一定负责到底。”

    先表明了态度,胡掌柜便询问:“姑娘,不知您怎么称呼,您是何时在我们店里购买的水粉。”

    他们店里每出售一盒水粉或是香料,都是有记录的,同时还会给购买的客人一份购买的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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