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刑部的陶郎中调任东都不久,永州便失守了,其中或许有些不为人知的猫腻也不是不可能。
心中升起一抹算计,张右相看向随从,吩咐道:“此事不必外传。”
随从应了一声是。
李槐和李柏害死他的儿,而陶家与李家又是姻亲。
说不定有朝一日陶家的这个秘密能帮上他一个大忙。
“你让人查一查陶璋圭与曹征的关系。”
随从应了吩咐,就退了下去。
天空犹如冲洗过一般,焕发碧蓝的颜色。
英国公府,芙蓉院。
李不言今日穿了一身黛色对襟长袍,侧头探过了屏风,五官俊秀的脸在拂云面前放大,“你好了没。”
拂云赶忙把褙子穿好,纤细白嫩的手掌直接罩在李不言脸上,将他往外推,“别偷看。”
李不言反手握住了拂云的小手,“你是我的夫人,哪里用得着偷看,我这是光明正大看。”
拂云别了他一眼,“那也是偷看。”
李不言冲她挤眉弄眼,“这是夫妻情趣,不算偷窥。”
拂云恼了李不言,做就要推搡他。
李不言连忙跑开,不让拂云得逞,最后还回头冲拂云吐了吐舌头。
拂云红唇轻启,“幼稚鬼。”
别看李不言在外人面前成熟稳重,性情内敛,私底下,尤其是在她的面前,有时幼稚得很,就像李槐的翻版,各种幼稚的表情层出不穷。
松芝过来,“五公子,少夫人,衣裳,被褥这些都装车了。”
拂云不跟李不言闹了,“我们该出发了,济慈院离国公府还挺远的,咱们早些出发也能早些回来。”
纪夫人每年都会去济慈院,送些衣物,被褥之类给寄慈苑,这几天纪夫人身体不适,世子夫人江梦潭又忙着家中琐事不得空。
纪夫人就把给纪慈院送衣物被褥的任务交给拂云和李不言。
进入九月,早晚温差比较大,李不言让草儿取一件披风来。
他给拂云系上披风,夫妇两个就起程去济慈院。
济慈院在城西,这里收留了很多生活困苦,或是被遗弃的老弱妇孺,还有不少被遗弃的女孩。
这些被遗弃的女孩大的也有十二三岁,小的也只有几个月大。
济慈院的管事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姓童,大家都称呼他为童婆婆。
童婆婆接待拂云和李不言,她没见过拂云和李不言,也就不知晓他们的身份,便询问起了他们的身份。
李不言语气平和:“童婆婆,我娘姓纪,她让我们来给济慈院送被褥和一些衣裳。”
“原来你们是纪夫人的家眷。”童婆婆说道。
纪夫人年年救济慈院,童婆婆和纪夫人已经相熟了。
见纪夫人没来,童婆婆便问起了纪夫人。
李不言如实相告。
童婆婆关切道:“那麻烦公子帮我们济慈院带句话给夫人,她要多多保重身体啊。”
李不言笑笑:“婆婆放心,这句话我一定给我娘带到。”
李不言吩咐前来的随从,把被褥和衣裳卸了下来。
童婆婆安排济慈院的人与李家的随从一起卸被褥和衣裳。
童婆婆把拂云和李不言请到干净明亮的屋子,济慈院没有茶叶,只有一些花茶。
她烧了开水,泡了两碗茉莉花茶招待拂云和李不言。
童婆婆面色有些窘迫:“济慈院里没有好茶叶,只有一些自己种的花,晒干做成了花茶。”
拂云开口说道:“我小的时候家中不富裕,没有茶叶,我娘也是自己种一些花,然后晒干用来泡茶喝。”
在永州,茶是个稀罕物,尤其是在百姓家里,几乎看不到茶的影子,好茶更是千金难求。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永州那个地方与北燕接壤,多战乱,又穷。
前生李不言在永州待了数月,自然知晓永州的贫穷,在大齐所有州府当中,永州可以说是最贫瘠的州府。
茶叶在永州几乎是个稀罕物。
“这茉莉花清香淡雅,泡茶肯定好喝。”李不言夸赞道。
端起一碗茉莉花茶,抿了一口,果真如此。
童婆婆说起了济慈院的近况,这两个月济慈院收养了五个孩童,其中有两个是男孩,这两个男孩一个耳聋,一个眼盲,而且都有些痴傻。
他们都是因为身有残疾,才被亲生父母遗弃,被人救下,辗转送到济慈院。
济慈院收养的女孩,有几个已经到了十二三岁的年纪。
童婆婆考虑到济慈院的情况,想把这几个女孩安排出去找点事做做,一来可以减轻济慈院的负担,二来也可以帮这些女孩找一条谋生之路。
之前纪夫人说过,可以给这几个女孩子安排活计。
这件事纪夫人与拂云交代过,“童婆婆,我家母亲给我说过,想把那几个女孩儿安排进国公府做婢女,我们出门时,母亲特意交代过,让我们问问你的意思。要是你同意,过几日我们便安排她们进府。”
童婆婆听后,很是高兴。
能进国公府做婢女,对那几个女孩来说已经是极好的去处。
她还想过把那几个女孩送去绣坊学一门手艺,又担心她们的年纪小,会被人欺负。
进了国公府做婢女,那可就不一样了。
纪夫人是个极好厚道的人,必然不会苛待府中婢女。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一个妇人突然冲了过来,拉扯着童婆婆,嘴里疯言疯语,“做婢女,不好,一点都不好,他们会打人,会骂人,不好。”
妇人头发凌乱不堪,身上裹着破旧打着补丁的旧裙袄,她拽着童婆婆的手臂,又指着李不言和拂云,“他们都是坏人,哈哈,他们都是坏人,哈哈哈……”
童婆婆拽回疯妇人的手,把她拉到了一边,警告她不要胡言乱语,对拂云和李不言不敬。
被童婆婆训斥,那疯妇人抱着一个枕头缩在墙角里,轻轻哼着听不懂的曲子。
童婆婆让拂云和李不言不要见怪,又说起了这名疯妇人的情况:“她叫婉素,两年前到了济慈院。”
那疯妇人突然插嘴:“难听,我不是婉素,我是纨素。”
“好好好,不是婉素,是纨素。”同婆婆已经习惯了,那疯妇人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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