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仓站出来,“老典说的没错。自打遇到了府君,眼看着弟兄们肚子吃的越来越好,衣服穿得越来越新,这棵什么树,就是了不起。”
这哪跟哪啊,刘驹捂着眉头,苍天啊大地啊,快把这俩个憨货收了吧。
“典、周二人说的看似不着边际,”荀彧出来圆场了,“却是大有道理。曲辕犁取代直辕犁,土地深翻,产出倍增,方能吃得饱肚子,家有余粮,养殖禽畜,方能有足够的肉食。”接着话题一转,“难道这曲辕犁不是创新?粗盐精炼精盐、青竹制作白纸、油脂制作香皂,诸位,这一件件事情,皆是前所未有,不是创新是什么?”
这么一说,贴题多了,眼看着大多数人好像也明白了的样子,刘驹就有了说下去欲、望,“相信在座的诸位都见过水晶吧?”看到有十几个人点头,刘驹变戏法一般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物件,“我手里这个东西,使用了水晶、铜皮,仲德先生年纪为长,你拿去试看一下。”
程昱接过来不明所以,刘驹只好亲自指导,将那物件细的一端放在程昱的老眼上,推着粗的一端指向门外。程昱只瞄了一眼,吓得手一哆嗦,那物件就离开了手掌,朝地上坠落。刘驹眼疾手快,一把抓在手里,笑吟吟的看向程昱。陈宫看到程昱的表情,赶忙从刘驹手里要过来,好在有心理准备,这次拿的比较稳。
“府君,这这”程昱破天荒的结巴起来,“此乃何物?”
“古有千里眼、顺风耳之说,”刘驹笑着说道:“此物就是千里眼。”
郭嘉一把从陈宫手里抢过去还没放在眼上,典韦胳膊长,隔了好几个人就一把抓了过来,急不可耐的就往眼上放,那边许褚想抢,却又犹豫着不敢。
“老典,你别老抓着不放,让他们也看看。”刘驹看到典韦就像一个宝宝抓住了新鲜玩具,只得出面干预。
“神奇,太神奇了,”陈宫现在最有发言权,“府院大门后的迎门墙距此至少十五丈,借助千里眼,竟如在眼前一般。”
好不容易在座的轮流看了一遍,一个个都相信了科技的力量。刘驹对自己留了一手很满意,“诸位可曾想过,这千里眼若是用于探察敌情,战阵争锋,效果如何?”
程昱咳嗽一声就要发言,郭嘉嘿嘿笑道:“府君,这千里眼能否借我把玩几天?”
“休想!”
“嗨,”郭嘉有点失落的耷拉起脸,“百花楼的了了姑娘如天仙下凡一般,等闲不得一见,还想着借了多看了了几眼呢,府君啊,你就答应了吧。”
“胡闹,”荀彧板起脸,“奉孝,这是议事大厅,怎可胡言乱语?”
“臭小子,”刘驹也板着脸,“说你多少次了,酒色伤身,还不自重?王剑师教你的健身之术可曾认真操练?”
“没时间啊,府君,”郭嘉一副惫赖的样子,“军校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
“奉孝,打个赌吧?”
“赌什么?”
“从今日起,你若不好好健身,让你一辈子见不到了了姑娘;若是”
“若是遵从府君的话又如何?”
“自然让你天天见到。”
“真的?”
“真的!”
“哈哈哈,”郭嘉手舞足蹈,“这个赌,我赢定了。”
陈宫见话题跑偏的太多了,开口说道:“战阵争锋,若有千里眼相助,可大增胜算。”
于是众人也七嘴八舌的发表了一番高见,刘驹总结发言,“一物虽微,然助力良多。诸位试想,若是我军多出几件如千里眼般的器物,战力必然倍增,由此想来,若在泰山再建新学,以研制器物为目标,可否?”
“不知府君具体作何想?”程昱终于能完整的说句话了。
“墨子、公输班,皆为一代科技大家,”刘驹将俩位科技巨匠搬了出来,“我意修建两座新学,一为墨子学院,一为公输学院。墨子兼爱,那么墨子学院便以研制民生之物为本;公输尚攻,公输学院便以研制军械为主。二者即可互补,又可竞争。”
“善则善矣,”陈宫点着头,“然则何人为师?”
刘驹还没说话,郭嘉又来抢答了,“这是还不简单。天下名工巧匠甚多,张榜天下,许以重利,置以高位,岂不望风而来?”
“今天就这几句话说的上道。”刘驹随口夸赞了下,也不看郭嘉的反应,接着说道:“青州刺史焦和虚誉清淡,赏罚不明,地方扰乱。然东莱不其、黔陬两县之间,有一天然良港,称作胶澳(即胶州湾)。若是对焦和许以重利,租借胶澳,建设军港,可谓是未雨绸缪。”
在座的众人又出现了同一个表情,这话扯得也太远了吧?建军港?水军才有多少人?花多少钱?谁来挑头?关键是为啥跑那么远的地方去?
也不是所有人没想到其中的关窍,郭嘉第一个反应过来,把制作简陋的大汉的地图铺在桌案上,手指比划了一番,“府君的意思,将来有变,可顺利取得青州?”
“这只是其一,”刘驹说道:“经略水军,不只是在青州站立一脚,还要让水军扬帆出海,为贸易四海的商家护航,获取更多的财富。海外之地,财富多到不可想象,大汉的货物皆是精品,若是贩运到彼,必定畅销。水军劈波斩浪,若遇盗贼,历经厮杀,方能成为强军,到那时,水军这名字就应改一改了,叫做海军比较合适。”
“府君,”郭嘉激动的说道:“我愿去胶澳,请您准许。”
“奉孝倒是最佳的人选,只是你这身板?”
“府君放心,”郭嘉一拍胸脯,“自明日,哦,不,自今日起,我郭嘉不再喝一滴酒,日日操练王剑师所授健身之术,若是有违今日之言,让我”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刘驹大惊,急忙捂住郭嘉的嘴,“奉孝如此决绝,焉有不信之理?就任命你为水军都督,负责胶澳一切事宜。奉孝,记住,泰山是你的坚固后盾,只管放手去做。”
“必不辱命。”郭嘉难得郑重起来,话说的斩钉截铁。
“此去先带去万金,人手随你选,”刘驹对海军的未来看的最为清楚,“只要胶澳租借到手,即刻召集工匠,制作海船。若是费用不足,可暂向东海糜家支取。”
“臧霸校尉在琅琊国多年,想必对东莱也不陌生,这第一个人选,就是臧霸校尉了。”
臧霸没想到郭嘉第一个就点了自己的名,马上说道:“霸愿追随奉孝先生左右,听候差遣。”
郭嘉点了点头,“吕翔都尉熟悉水战,第二个人选就是他了。”
吕翔也急忙答应。
“此外,需要一千人马,皆是精锐。”
“没问题。”刘驹答应的很痛快,“此外,文谦在军中择一百游侠儿出身的百人将,护卫奉孝安全。”
乐进急忙答道:“诺。”
刘驹看向郭嘉,“奉孝,你到了东莱,还有一员大将送你。此人名叫太史慈,乃是豪杰义士,为人磊落,猿臂善射,当年为小吏时,曾因送奏章一事,知名东莱,若是有缘遇到,网罗帐下,助力非小。”
“嘉记下了。”
“水军还需熟悉水战的将领,”刘驹叹了口气,“北人乘马,南人善舟,水军将领多出自江南,也是天性使然,慢慢留意吧。”
“诺。”
“说了那么多,”刘驹突然嘿嘿笑了起来,“奉孝,还有一个大礼送你,望你珍之惜之。”
“??”郭嘉皱起眉头,“多谢府君,不知是”
“了了姑娘是个好女子,我已为她赎身,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个家了。”
这个惊喜有点突然,郭嘉结巴起来,“府君,这这这是真的?”
“瞧你那德性,”典韦不满的说道:“府君什么时候说过谎?”
“多谢府君,多谢府君。”郭嘉高兴地有点找不着北,“了了在哪儿?我去看看她。”
“哼!”荀彧阴沉着脸,“郭奉孝!”
“嘿嘿”郭嘉的小脸霎时通红,打了一个罗圈揖,“对不住了各位,失态了,失态了。”
一个话题说完,刘驹又抛出了一个,“黑山张燕号称有众百万,以我想来,这百万人口,多半是携家带口,不过能战之兵二三十万还是有的。那张燕四出劫掠,得罪了不少地方,求生艰难,若是暗中助些钱粮,使之立足河北,不知有几成把握将其招降?”
程昱接话说道:“黄巾余孽,乌合之众,何必招降?”
“仲德,”陈宫知道程昱最恨黄巾军,“张燕那厮能聚拢百万之众,立足黑山多年不倒,如无一定才干,怎能做得到?只是不知张燕品行如何?若是阴奉阳违,朝三暮四之徒,恐惹人笑。”
张燕也是汉末墙头草之一,先是投靠朝廷,后经董卓之乱,与公孙瓒结盟,曹操干掉袁绍后,又投到了曹黑子麾下。
“如欲招降,先结其心,”荀彧这时候又显示出了与众不同,“我以诚心待之,多遗钱粮,活其百万人众,其中岂能无忠义之士?即便张燕不降,感府君恩德者,必与其离心离德,到时分而治之,亦收奇效。”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荀彧的中心思想,就是通过扰乱张燕部下的人心,来分解张燕的队伍,搞垮张燕的统治基础,从而逼迫张燕做出选择。
陈宫说道:“文若所言甚是。泰山所费者,不过一些钱粮,如能成功,则是一大臂助。”
程昱也回过味来,乱世争锋,没有人是万万不行的,对于一些骑墙派,能拉到自家的阵营里,别管怎么说也是好事,思想上不一致,可以慢慢做工作嘛,“府君,不知何人可为使?”
人选,刘驹早就想好了,于是说道:“陈宇久处江湖,为人机敏。前些日我已驰书江南,令陈宇北上,想来也快到了。”
陈宫不好说什么,荀彧、郭嘉根本没见过陈宇的面,程昱知道陈宇,也多是从陈宫口中了解的。周仓、乐进对陈宇了解比较多,于是乎,周仓这个大嗓门说道:“俺看行。陈宇兄弟读过书,做事又滴水不漏的。”
乐进说道:“开疆虽年幼,然见多识广,善与人周旋,说话可直击人心。”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跟随而来的就是执行。虽然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着刘驹转,但刘驹做不来所有的事情,把权力分散到属下手里,只过问进度,才是一个优秀的领导该做的。
一位伟人曾经曰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刘驹如今处于郡守的高位,对这话可说是顶礼膜拜。军队人员多了,统一思想,严格军纪,将军权牢牢抓在自己手里才是硬道理,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刘驹郡守往军校跑的次数明显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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